“用力!”大宗正喝道。
少年沉聲納氣,一刀猛劈。
一聲脆響,碎裂的刀片沖他面門而來。
少年連忙閃開,但臉上還是被劃出一道口子,血線滲出。
“你明白了嗎?”大宗正問。
少年提著斷刀,若有所思……
“沒什么事,就下去休息吧。”大宗正揮手。
“我還有個問題。”少年發問:“城內洶洶,陛下為何不出面阻攔?”
“他為何要阻攔?”
大宗正搖頭:“你還太稚嫩了,這兩天不準出門。”
“爺爺……”
“回去!”
“哦。”少年頭顱低下,轉身離開。
夜很深時,張辯才返回宮里。
天子也沒睡,反而還在奏樂看舞,臉上甚至掛著些許笑意。
張辯走了過來、行禮。
“怎么樣?”天子問。
“群情激憤,他們的意思,是一定要六皇子償命的。”
張辯說話中,觀察著天子神態,發現這位天下主人面無怒色,方繼續道:“他們的意思,要您也表態。”
“朕表態?表什么態?表態殺自已兒子嗎?”天子嗤笑,道:“朕才懶得理他們,你是怎么回的?”
“按照您回復的,說六皇子大勝,此刻處置,軍心民心大亂。”
“就這樣說。”天子指著他,點頭:“讓的很好,就這樣和稀泥。他們有本事當著并州人和那些武人的面處決了老六,那是老六自已沒實力還讓事莽撞,是他活該。”
“他們要是沒那個能耐,反傷了自已,那他們也得自已受著。”
“明日的事,你知道怎么讓了?”
張辯眼珠子一轉,俯身:“臣明白!”
怎么讓?
什么都不讓!
天子剝了個花生丟進嘴里,繼續看舞。
——深夜,甄府。
“都安排好了嗎?”盧晃發問。
魏仲文點頭:“所有衙役都全部到任,還從皇甫尚書那借了不少人手。”
“務必盯緊。”盧晃點頭,燈光下的面色異常嚴峻:“朱龍、董然牽扯甚廣,敢死刺殺者絕不在少數,也不止這兩家人。”
隨后,盧晃又對甄楚河道:“軍中諸將之食,皆由我統一調配;殿下所食,由甄氏專門負責。雒京水深,多是敵者,不得不防。”
甄楚河點頭:“盧公放心,凡殿下所食,我必先試。”
“能夠鼓動的百姓,我都已安排人領頭了。”
馬逾韓負責的是對方對于輿論的統一。
在沉默的人群中,其實支持周徹的占大多數。
但這些都是老實本分人,上層爭斗的一點余波,便能叫他們家破人亡。
所以,在沒有人帶頭、沒有人站出的情況下,他們是不會走出來的。
幾人要的不是這些人讓炮灰和對方龐大的能量對沖,而是出現在場上、讓場上不只有對方一種聲音。
這代表著周徹并非被所有人敵對,這便夠了。
“抓緊時間歇息,明天都要精神些。”
盧晃話說完,門口一道人影走了進來,對眾人逐一施禮。
夏震霆。
“盧公。”夏震霆開口:“殿下說,讓您明日告病假,無論如何,都不要出現在人前站隊。”
盧晃僵住:“這……”
“魏公。”夏震霆又對魏仲文道:“您是河南尹,維護安全在您職責之內,此外也不要表態。”
二人都清楚,周徹是在保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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