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徹斬董然后,第一時間是布置防線,和西原周旋。
——張梓北營。
橋文回去后,第一時間便將消息帶給了朱龍:和董問會面,但被趙佐奪回。
“董問不保。”朱龍嘆息,又道:“你再替我書信一封,呈于六皇子,就說有重要軍事與他議。”
“是。”
橋文再度上路時,尚未至羊頭山,便碰上人匆匆而來:是朱龍在安排在羊頭山的人。
“前將軍被斬!”
這一則消息,再度送到朱龍面前時,他猛地立起,臉上浮現磅礴怒意:“豈敢!怎敢!?”
“九卿之將,不審而誅!視國法何?視天下禮何?!”
橋文道:“彼仗天子劍。”
朱龍語一止,望了他一眼:“你是說,這是陛下的意思?”
“應該不是陛下的意思。”橋文搖頭,道:“陛下要處置董然,絕不會這樣讓。但陛下瞞著您,密授六皇子天子劍,此事不得不防。”
“此中道理,我如何不知?”朱龍冷哼一聲。
他沉默了下來,眼中的光閃爍著,最終嘆了一口氣:“你得去替我回京一趟。”
“回京?!”橋文一驚……你不是才從雒京回來嗎?
“是。”朱龍點頭,道:“你先擬書,是給陛下的,就……六皇子目無法度,行事張狂,臨陣斬殺重將,不制其難以制軍。”
“老師。”橋文開口:“學生有一議。”
“你說。”
“老師可以進退并舉,要求陛下要么撤了六皇子,要么您便借機退回雒京,將軍權全數交給六皇子。”橋文道。
“要是在進太原之前,你此計還是有用的。”朱龍冷笑一聲,道:“我問你,太原是誰打下來的?”
“這……六皇子。”
“太原,又是誰丟的?”
橋文自然不會說朱龍,而是道:“前將軍。”
“還有我!”朱龍語氣一沉,擺手道:“太原之失、定陽之失、數萬將士之性命、還有數十萬百姓之生死……我若是走了,那這些東西便只能我來背。”
“單憑他一個死去的董然,還背不動這些!”
朱龍長出一口氣,而后眼神堅定起來:“到了不能后退的時侯思退,只會輸的更難看。”
“你回京后的任務,不只是面圣,還有在京中活動……”
橋文側耳傾聽,最后點頭:“我明白。”
“動作一定要快!”朱龍看向北邊,道:“這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比西原人更可怕,絲毫放松不得。”
橋文連連點頭。
離開之前,他還是忍不住問道:“老師認為,陛下會如何抉擇?”
朱龍搖了搖頭:“你覺得,六皇子拿了軍權,他會放棄并州嗎?”
“依他的性格,斷然不會。”
“那我掌軍權,會放棄并州嗎?”
“也不會。”
“換個人來呢?”朱龍搖頭不止,嘆道:“他的謀劃從來不在此,也從來不止于此,君心不可測,我們不能和天斗,那是自找死路。”
“我也好、六皇子也罷,拿掉對方,為的都是打好這一仗。”
“只不過,我們打好這一仗的方式,有所別罷了。”
橋文面色凜然,向朱龍行了一禮:“學生明白了!”
他沒有耽誤,而是如八百里急報一般,馬換人不歇,一路奔回雒京!
回京時,正是夜里,他也不休息,直往太尉公府,召集在京屬吏議事。
“都記住了。”
“六皇子掌軍,其害有三。”
“先前被困而今脫難,一意報仇激進,枉顧軍情,此其一。”
“肆意斬將,以致軍心動蕩,此其二。”
“西原于羊頭山北,有鐵騎十數萬,結合定陽之兵,有眾近二十萬人,若主動出擊,則有失并州之危。并州失,則河內、河南動蕩難免。”
“朝堂諸公、世家豪強、天下名士,多聚雒京,假使西原兵鋒至,他-->>們都將蒙受損失。”
“將此事告知他們,他們必會力助太尉之議。”
屬吏們起身,而后紛紛稱是。
橋文又以太尉府名義,向司徒府遞交公文,要求與司徒楊復會面,得到準許。
“文如何夜深登門?”楊復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