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后來我就被一幫乞丐收留,跟著他們討飯。十歲之前,是被人帶著討飯。十歲之后,是帶著別人討飯。再然后,我就遇到了帕娜小姐。是她,把我從這個城市最陰暗的角落帶了出來。被帕娜小姐救出來之后,我回過老家,村里人說,我爺爺沒回去。”
“那他去哪了。”
“也許已經死了吧!我爺爺這人要了一輩子強,他能靠要飯把我送到北京來,就是希望我能在這個城市活下去。無論在這里活得再難,最起碼不會遇到天災。”
“你這個故事……還真挺讓人心酸的。”
陳鳳喜遞給了司機一支煙,司機恭敬地接了過去,微笑著說道:“陳先生,我知道您有煩心事。但是我想,您再怎么煩,再怎么難,也不應該像我爺爺當初那樣,拋棄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如果那樣的話,被您以各種理由拋棄的一切,最終都會走向與您的初衷相悖的道路上去。”
陳鳳喜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哲學家。”
司機尷尬地說:“什么哲學不哲學的,只是討了那么多年飯,該懂得道理都懂了而已。陳先生,帕娜小姐一直說您是一個偉大的人,不過我覺著,無論您多偉大,您也還是個人,您也有兒女情長,也逃脫不了因果輪回。所以,不必太執念,很多時候,放下比放棄要強的多!”
陳鳳喜輕輕拍了拍司機的肩膀,沒有再說話,而是將視線移到了那空蕩蕩的旗桿上。
看著那空蕩蕩的旗桿,陳鳳喜不由自主想起上學時學校每周一升旗唱國歌時的情景。
必須得承認,中國國歌簡直就是生活在逆境中的人們的救命良藥,每當聽到她,無論前方的路再難也會咬牙堅持堅持。
不過現在陳鳳喜卻是發現,信念這種東西,并不是所有時候都能夠得到正確的回報。
整整一夜,陳鳳喜都是在車子里面發著呆。
本來想要出去瘋狂一夜的陳鳳喜,卻是把最后一夜的時間浪費在了車里。
直到國歌響起,五星紅旗迎風飄揚,聽到那群人合唱時的聲音,陳鳳喜木納了一晚上的表情才露出了些許笑意。
“你叫什么名字?”
“真名早就忘了,帕娜小姐找人給我重起了個名字。叫粟忍,本來是想叫立忍的,不過這種名字上不了戶口,所以就叫了粟忍。意思好像是一個人在受辱的時候,縱然已起嗔心,但如能即時覺悟嗔火之害,竭力忍耐使不發作。”
“好名字,帕娜如果在泰國,應該可以做一為禪師,只可惜……”
“陳先生,最令帕娜小姐可惜的事情不是她在哪生活,而是一直以來她都沒有辦法為你排憂解難。”
陳鳳喜輕輕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謝了,你的故事不錯。你的名字也不錯。我走了,你回去吧。告訴帕娜,希望我下次來北京的時候,她可以到車站去接我!”
作者題外話:硬盤崩了,稿子沒了。盡力恢復了,也沒個蛋用。存稿全部得從頭再碼,這月木法日更一萬了,郁悶……一百二十g的存貨都沒了……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