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康縣縣長,董大山。”
“康縣縣長?怎么,你現在就要開始動手了?”
“不是一回事,你只需要幫我查清楚他的個人情況就行了。”
“我以為是什么大事呢,就這點事你值當把我吵醒嗎?反正都要查了,要不我幫你把十八年前的事情也查一查?”
“不用!我再說一遍,在我準備好之前,你什么都不準干!”
“不查就不查唄,什么時候要結果?”
“越快越好!”
“既然這樣,那我就讓夜叉去查吧,這幫家伙,快要閑出屁來了!好了,不說了,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嗯。”
通話已經結束,但是無論是陳鳳喜還是八苦,其視線都沒有從表面和屏幕上移開,片刻之后,兩人的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最真誠的笑臉,那感覺,就仿佛他們知道彼此正在另一端看著自己一樣。
思考使人進步,較真使人變態。
而陳鳳喜,就介于思考與較真之間。
八苦的建議,給陳鳳喜提了個醒。
唐大山就算十八年前不是縣長,也應該在縣里工作,那么對十八年前的案子,他應該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吧?
“啪!”
念頭剛一出現,陳鳳喜就毫不猶豫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一個直接將嘴巴扇出鮮血的耳光。
火辣辣的面部和滿口的血腥氣,讓陳鳳喜恢復了平靜。
陳鳳喜緩緩閉上了雙眼,輕聲呢喃道:“在沒有絕對把握打倒你的敵人之前,你能做的只有成長,除此之外,都是自尋煩惱!”
大雨嘩啦啦的下著,時間靜悄悄的流著,不知不覺之間,陳鳳喜已經在這鐵籠里站了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的時間,董大山竟然都沒有派人來對自己說些或者做些什么,這不得不讓陳鳳喜感到事有古怪。
“嗡!”
手表短暫且急促的震動聲響起時,陳鳳喜連忙按下了把的。
與跟八苦通話時不同,這次通話屏幕雖然亮了,不過屏幕里面卻是漆黑一片。
“老o,我是夜叉,董大山的情況我已經查明白了。董大山,1965年4月1日出生……”
“說重點!”
陳鳳喜面無表情地打斷了夜叉的報告。
夜叉猶豫了一下,沉聲說道:“他是個清官,最起碼帳面上一點問題都沒有。他只有一處房產,就是康縣家屬樓的三室兩廳。他老婆上班騎得是電動車,他上班騎得是自行車,至于公車,除了有事他從來不用。哦,對了,他兒子還有一輛至少六手的鈴木盜匪。家里也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最值錢的東西不過是一臺蘋果筆記本電腦。存款也不多,只有可憐的三萬七千塊。這個家伙,從衣食住行到吃喝拉撒,都是標準的清官,毫不客氣的說,這是目前為止我見過的縣長中最窮的了!”
陳鳳喜眉頭不覺一皺,沉聲問道:“他的親屬查過了嗎?”
“查了,都很干凈。從他這頭都他老婆那頭的親戚我都查了,所有親戚之中只有他大哥勉強算是體制里的人,是市工商局的科員,不過在他成為縣長之前,他大哥就已經是一個科員了。至于其它親戚,除了種地的,就是在工廠打工的,帳面上也都很干凈。說白了,他們家的七大姑、八大姨綁在一起的資產,也不值你那車的轱轆錢。查他的時候,我都想給他留兩個錢了,真心沒有見過這么窮的縣長!”
“明白了,你再幫我查一下他身邊的人,比如秘書、司機等等這些親信之類的,看看他們是什么情況。”
“明白了。”
陳鳳喜神情凝重地結束了通話,通過夜叉的匯報,陳鳳喜開始感覺到這個董大山并不簡單。
夜叉,不是一個人,而是九個人,九個能夠把你祖宗八輩的信息都給挖掘出來的變態,他們查出來的資料,絕對不會有誤。如此來說,這個董大山實在是太可怕了!
半個多小時之后,手表再次震動起來。
“說!”
“我查了,他的司機、秘書都沒有問題。不過他那幾個親信的問題倒是不少。市公安局長馬鵬光是在濰市的門面房就有三十四套,并且在青云、濟南、北京、海南都各有三套房產,房子都是掛在他的親戚名下。還有那個宋長江,他兒子已經移民英國,在那邊光是法拉利就有五輛,在倫敦和格拉斯哥都有房子,在冰島也有一棟私人別墅……”
夜叉在最短的時間里向陳鳳喜匯報完了董大山親信的情況,最有錢的就是馬鵬和宋長江,最次的也是在市里有九套房子的林業局局長,和這些人一比,董大山簡直就是海瑞在世、湯斌重生!
“老o,這個董大山就是清官一個,你讓我查他做什么?”夜叉不解地問道。
陳鳳喜不屑一顧地笑道:“清官?哼,他可不清,他只不過是聰明而已……”
“吱嘎……”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陳鳳喜連忙結束了通話。
推門而入的龍睚眥見陳鳳喜臉色有些難看的時候,臉上不由就抱歉的表情:“怎么,我打擾你了嗎?”
陳鳳喜搖了搖頭:“沒有。找到董超了嗎?”
龍睚眥輕輕點了點頭:“嗯,找到了。不過……鳳喜,我剛剛讓人查了查,這個董超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是他爹卻還不錯。好官雖然算不上,不過說清官卻是一點都不為過!”
陳鳳喜不屑地說道:“出污泥而不染這種事情,只可能發生在小說里。當你身邊的人都在貪,而你不貪的時候,你的下場就只有一個,被踢出局!這個董大山如此苛刻的要求自己,恐怕是為了爬得更高吧?既然他這么小心翼翼,那我就要逼他狗急跳墻!”
龍睚眥皺眉說道:“萬一他真是個好官呢?”
“上梁不正下梁歪這話雖然有些武斷,不過對于中國人來說,很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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