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是要的,”夏侯宣下意識地回應了一句,又馬上搖了搖頭,“我們一起去不大好,還是我一個人先去侯府陪陪淑瑤,你等陳將軍扶靈回京之后再正式上門吊唁吧。”
齊靖安自是毫無異義,兩人這便分開了——想想也是,他們二人正值蜜里調油的時期,即使不是故意秀甜蜜,只要待在一處,氛圍也是甜滋滋的;而鎮北侯府里的氣氛肯定是沉重的,他們倆若是一起去,那就實在是太不知禮了。
又過了幾日,陳長清回到了京城,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精神狀態也很差,所以一回來就避不見客了。不過陳長清跟夏侯宣怎么說都是平蠻軍的左右將軍,而此番陣亡的正是他們的大將軍,所以陳長清誰都可以不見,唯獨夏侯宣卻是一定要見的,也就是從他的口中,夏侯宣終于知悉了郭令珣在西蠻的戰果……
總結來說,只有兩個字,那就是震撼!
夏侯宣在北燕的表現已是很亮眼了,可郭令珣在西蠻的表現卻是更加夸張:僅憑六萬人馬,平蠻大將軍就把西蠻弄得四分五裂、國不成國了!
不得不說,在此之前,夏侯宣真是大大低估了郭令珣的本事:原來這位縱橫沙場幾十年的老將,并不是因為一時熱血上涌就頭頂著欺君之罪、拉齊兵馬去西蠻送死了,實是因為戰機稍縱即逝,才令他不得不冒險激進!
“早在去年冬季,西蠻的老國主病逝,新國主繼位,郭叔叔立時就上書朝廷請戰了,想要一開春就大打一場,為我大魏除一毒瘤……結果呢?樞密院里的蠢材們毫不留情地駁回了他的請求,要不然他也不會孤注一擲了!”提起郭令珣,陳長清滿眼都是哀色,但乍一說到“樞密院”這三個字,他就咬牙切齒、滿臉兇光。
話說郭令珣看準的戰機確實是很不錯的——兩代西蠻國主新舊交替,而且老國主還給新國主留下了好幾個麻煩的叔叔和一堆不怎么聽話的老臣……自老國主去世后,這些西蠻的權貴們紛紛齊聚在他們的王庭吵吵鬧鬧、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若是大魏能夠趁機派兵突襲西蠻王庭、把他們包成餃子統統干掉,可不是爽極了么?
但樞密院既然不批準,郭令珣本來也沒打算豁出老命的:再看看情況也行,說不定西蠻人吵著吵著就自己分裂了呢?那就更好了。
“誰曾想,那西蠻的新國主竟是一個梟雄般的人物!才幾個月下來,那家伙就把他的叔叔們全數壓服、逐一勸離了王庭,然后又開始清理朝堂、收攏大權、籌練新兵……這樣下去哪還了得?若是放任虎崽子長出尖牙,最后流血的還不是我們?!”陳長清臉色鐵青地說。
正是因為看到了西蠻新國主的可怕潛質,所以郭令珣才決定非要把他掐死在搖籃里不可,即使拼上老命也在所不惜!
一個多月以前,當夏侯宣正在寧京城下與北燕人短兵相接的時候,郭令珣便憑著穿越戈壁的神來一擊,攻破了防備不足的西蠻王庭、火燒了西蠻王宮!而后,當西蠻國主的各位叔叔們分別帶著兵馬前來“勤王”之時,郭令珣非但不選敵方兵力最弱的那個方向突圍,反而迎著兵力最強的西蠻王爺沖了過去,直把那人的實力削弱到跟他的兄弟們相差仿佛,而郭令珣也耗光了他的兒郎們,戰死疆場……
現如今,西蠻的幾個王爺勢均力敵地對上了,相當于整個西蠻國都變成了一灘散沙,再難威脅到大魏了,這可全是郭令珣的功勞!
“在火燒西蠻王庭之后,郭叔叔即使帶著人馬突圍出來,也很難再穿越戈壁返回興慶大營了,所以他便做出了對大魏最有利的選擇……”說到這里,陳長清嗚嗚地哭了起來,比他的女兒哭得還要傷心、半點兒形象也不顧了。
夏侯宣無聲一嘆,轉頭望向窗外,竟是飄起了雪。
這一年,是大魏承平二十二年,從春初到冬末,實在是發生了許多大事。而最后的一件大事,就是郭令珣的葬禮:雖然存著很多爭議,但朝廷還是肯定了他的功績,將他追封為定西侯,風光大葬。
即使是在凜冽寒冬,鎮北侯也一直在北方征戰,當真沒有回來送他的老兄弟一程。直至此事塵埃落定后,陳老爺子才派人送了一封信回來——舉薦長公主殿下擔任大魏新一任的兵馬副帥,皇帝欣然應允。
而至承平二十三年初,新春吉日,萬象更新,大魏的新一任兵馬副帥……出嫁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碼字碼到1點所以更新晚了,不好意思親們qaq
ps:感謝小暮親、雷霆夜深親、夜弦更生親、夜戀親、卷紙親愛的和泠無親扔雷(╯3╰)還有扔蛋的soso親和扔炮的harleyretinol親(╯3╰)(╯3╰)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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