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別打了!弟弟這些時日下了苦功,早已改過自新了!”三皇子滿腦子都是臨時抱佛腳背誦的書文,此刻都快被大皇子打忘了。
大皇子一聽這話,暫時停止了富有節奏感的擊打動作,一手背在身后,瞇著眼睛盯著草包三弟,張口就問:“那我考考你:秦孝公治下,朝野內外皆不贊同商鞅變法,之后,商鞅諫君王,該如何對待子民的異議?”
被揍得暈頭轉向的三皇子茫然看了大皇子一眼,那表情,分明是控訴大皇子的提問超綱的表情。
但三皇子不敢抱怨,支支吾吾地胡亂語拖時間:“商鞅?啊他啊,是個有本事的人,這不大家都不同意嘛,他就跟皇上說”
大皇子審視著他:“嗯,說什么。”
“他說”三皇子求生欲極強地用眼睛偷瞄自己的伴讀,指望伴讀用口型提醒自己。
然而,這題確實超綱了,三皇子還沒學到,伴讀自然也不知道,便用同樣茫然的表情,與三皇子深情對視。
三皇子懵了。
大皇子毫無耐心地抬手,又開始有節奏地拍三弟腦勺:“說什么!說什么!說什么!”
“他說他說!我想起來了!”三皇子快要哭出聲了,淚汪汪抱著腦袋抬眼看向瘋一樣的大哥,顫聲拖延時間:“他他呢,先給皇帝請了個安”
大皇子抬手又開始了動感節拍:“戰國!時期!沒有!皇帝!”
薛遙憋笑憋得快要崩潰了,居然有點心疼三皇子這草包了!
“我是說!我是說,他先給君王請了個安,然后商鞅就”三皇子這一回,把求助的目光,射向了大皇子的伴讀。
這回他算找對人了,跟著才高八斗的主子,伴讀自然也不會被這種問題難倒。
大皇子伴讀立即回應三皇子的求助,用口型提醒:“以利誘民,不可與慮始。”
三皇子沒看懂,見伴讀重復幾遍,才看懂“利誘”這二字的口型,便欣喜萬分地抬頭告訴大哥:“然后商鞅就掏出一筆銀子,利誘君王跟他合作實行變法!”
“”大皇子被他蠢得一時亂了節拍。
薛遙憋笑憋得快爆炸了,其實他也不知道商鞅說了什么,但感覺商鞅不可能拿銀子收買國君。
三皇子今天怕是撐不到見父皇了。
大皇子臉冷得連怒氣都沒了,一派謀殺親弟前的平靜,涼颼颼地開口:“你就是這么下苦功的?”
三皇子也覺得自己的回答不太合邏輯,干脆一咬牙,委屈地狡辯:“大哥這題,是出于四書哪一冊?!”
大皇子一臉淡定:“你下個月都滿十三了,還打算學四書學到老么?”
三皇子一聽,果然是題目超綱了!
頓時委屈地暴跳如雷:“父皇也只要求我先通讀四書!大哥這么胡亂提問,誰能答得出?”
“哼。”大皇子神色自信地盯著三皇子,朗聲喊出自己最得意的弟弟:“老七,衛鞅于秦孝公曰”
而七皇子專心在晃自己手里的小風車,沒搭理大哥。
一陣尷尬地沉默。
大皇子面子上過不去,轉頭小聲勾引七皇子:“想不想哥帶你去捉小蝌蚪?”
七皇子眼睛一亮,興奮地抬頭看向大哥!
大皇子抓準時機重復道:“衛鞅于秦孝公曰”
七皇子為了去捉小蝌蚪,立即點亮復讀機技能,毫不猶豫地應答:“夫民不可與慮始,而可與樂成。”
“乖。”大皇子得意地回過頭,嫌棄的看向三弟。
三皇子臉一黑:“這不算數!老七他他不正常!”
大皇子一抬手,繼續開始動感教育:“你掏銀子!賄賂君王!就正常了?”
薛遙在憋笑中,等來了內侍的入殿請示。
三皇子頂著被打得發麻的頭皮,一臉絕望。
他這回確實花了不少功夫背功課,然而遭這一頓動感暴揍之后,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滿腦子都是“利誘君王”,也不知道父皇收不收銀子。
五皇子和薛遙進殿前一刻,還在苦求七皇子不要亂接話。
七皇子只回了一句:“兒臣睡前吃兩個綠豆糕。”
五皇子:“”
連薛遙都沒能破譯小胖崽的語邏輯。
其實七皇子的意思很簡單:汐妃娘娘說了,不回答父皇的問題,就沒有睡前點心吃,而殿下睡前需要綠豆糕,就必須回答問題,所以不能答應五哥和傻遙遙的要求。
殿下超想吃!
薛遙和五皇子并不清楚汐妃對兒子的威脅警告,但感覺這小胖崽似乎不想配合,于是兩人心里都很慌,怕三皇子被掃了顏面,未來加倍的報復。
六位皇子排排站,皇帝坐在上首,掃視一圈,不滿地嘖嘴:“元照又忙什么呢?”
太監程東上前一步,躬身回話:“二皇子托奴婢將此信函轉交陛下御覽。”
皇帝一臉不耐煩的直擺手:“朕不想跟他打啞謎,真是反了天了,上回也沒來!”
“皇上息怒,二皇子他醉心道法,為陛下祈福”
“罷罷罷!他不是不愛出門嗎?傳口諭,朕要罰他禁足一個月!”
薛遙聽這話才想起來,皇子統共有七位,此刻殿里還少一位。
二皇子居然沒來!
原著中提到二皇子的內容很少,因為他真的非常宅,是個道學狂魔,但是不煉丹,是思想上的道家。
二皇子有事沒事會在符紙上寫一個字,或者一個符號,托人轉交給皇帝或者兄弟們。
非常神秘,大家都不知道他想表達什么意思。
隱約記得,二皇子是站大皇子一派的,大皇子倒臺后,他就出家云游去了。
皇帝對這個道系兒子沒轍,也不是沒揍過,可都毫無效果,總不能拉出去砍了,也就只能隨緣了。
考問功課按部就班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