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娘臉色一黯道:“正如此,只得偷來詢,好媽媽,知心善,只告訴個信兒,也好踏實了心。”
吳婆子輕嘆一口氣道:“奶奶既問,婆子便告知奶奶知道罷了,昨兒隨喜兒拿著爺的帖子去了青州府衙,聽說翻了案,只等拿了那曹大貴,便可開釋了王青,奶奶是個明白,從此可莫提這了,爺若聽見可了不得。”
宛娘點點頭,謝了吳婆子的好意,聽的仿似窗外有聲響兒,便走至那邊,推窗向下望了望,不禁怔住,只見下頭院中間,梅鶴鳴穿的一身輕薄中衣,正院中舞劍,閃,轉,騰,挪,宛娘不懂,也覺得頗有些章法,模糊聽說過梅鶴鳴乃是武舉出身,想來騎射武藝都算佼佼者,且記得清河縣錢家胡同時,他出手如電,可見其身手。
梅鶴鳴耍了一趟劍下來,收住身形抬頭見宛娘樓上瞧他,眉眼盈盈,仿似含著些情意,不禁朗笑一聲,把手中寶劍遞給一旁的下,扭身上了樓來。
換下汗濕中衣,丫頭捧了銅盆帕子進來,剛要近前伺候,被梅鶴鳴用眼神止住,瞧了宛娘一眼。
吳婆子知意,讓丫頭把手里的帕子遞給宛娘,宛娘只得硬著頭皮上前服侍他梳洗,收拾妥當,穿了外頭的衣裳,梅鶴鳴才道:“今兒卻有個朋友邀約,推脫不掉,待應酬些時候便回,好生家待著,若無趣,可讓吳婆子陪四處逛逛,雖如今入秋,這莊子上的景致卻也看的一二。”吃了早上飯便走了。
宛娘這才覺松了口氣,哪有什么逛景的心思,心里琢磨著今后可該如何,想到此,又不禁苦笑,如今落到這種地步,哪還有什么以后,便是等梅鶴鳴膩煩放了她,也不知幾時幾日了,更不知王青脫了牢獄之災,可還會尋她,他是個老實,宛娘就怕他想不通,執拗著一根筋要尋她,卻又不知惹來什么禍事,倒是盼著他能忘了自己,好生過他的日子去才好。
梅鶴鳴說應酬些時候便回,這一去卻去了幾日光景,把宛娘一個丟這莊子里,吳婆子打從第一日晚間就詢她說:“是不是使去青州尋爺一趟,看是什么絆住了腳,怎的這時候還不見回來?”
宛娘正巴不得他不回來,哪里肯聽吳婆子的勸,這樣正好兩處清凈,也省得她還要煩惱避孕的事,有了梅鶴鳴的話,避子湯吳婆子自然不敢給她,梅鶴鳴又是那樣沒完沒了,宛娘真怕,若有了孩子,她這輩子可就真的再無半點兒脫逃之機了,故此,無論如何也不能懷上梅鶴鳴道孩子。
正苦思著如何避了這事,忽見吳婆子喜上眉梢的進來道:“奶奶大喜,剛爺遣了隨喜兒前來送信兒,說過會兒就到莊子了。”說著,打量宛娘幾眼道:“不是奴婢說您,也該穿件鮮亮點兒的衣裳,不如這就讓丫頭取來換上如何?”
宛娘瞧了眼自己身上,淡青的襖,白綾子裙兒,是素凈了點兒,可她也不想取悅梅鶴鳴,干嘛非按他的喜好來,揮揮手道:“這樣便好。”
吳婆子沒轍,只得暗暗嘆息,爺雖說如今上心,可爺里外有多少女,兩個巴掌都數不過來,哪一個不是使喚了渾身解數討爺的歡喜,恨不得夜夜絆住了爺的身子,偏宛娘如此冷性,爺是強了宛娘,可強都強了,還能怎么著,倒不如收了冷性兒,打疊起精神服侍,或可落個長久,想男哪有耐煩性兒的,冷幾日,他覺得新鮮,日子長了,還不冷了心腸,這男甭管這會兒多歡喜,一旦冷了心腸,便如鐵石一般不可轉圜,這不,爺一走就是幾日,到今兒才聽見信兒。
吳婆子都替宛娘著急,可就本主兒半點兒不急,真真無法兒,不打扮也還罷了,連迎都不迎一下,只等爺進來,才站起來福了一福,當作見禮。
吳婆子暗叫糟呢,卻見梅鶴鳴半點兒惱意皆無,進屋來摟著宛娘的坐炕上,低頭親了她一下,燈下端詳她半晌兒,親熱的點點她的鼻尖兒道:“可惦記爺了不曾?”見宛娘抿著嘴不說話,那小模樣兒越發勾喜歡,低頭便親上她的小嘴,砸吮了幾下,才道:“爺那日原說趕回來的,不想那幾個死也不放,生拉硬拽著爺不讓回來,趕上其中一個做生日,開了三日流水席,這一耽擱便到了今日,這還是應了他們,明兒咱們莊子上擺下酒宴,請他們吃個痛快,才放了家來。”
宛娘心里暗道,他外什么應酬,誰還不知,就梅鶴鳴這浪蕩性子,還不知這幾日尋了幾個相好,只明日怎的這兒擺宴,難不成梅鶴鳴打了注意讓她應酬,真當她是粉頭之流了,想著臉色有些青白的道:“怎這里宴客?”
梅鶴鳴道:“請的是青州知府杜伯貞,還有幾個是平日一起的好朋友,知進了莊子,非要過來見”
宛娘忽然推開他顫著聲兒道:“這是讓陪他們取樂不成?”
梅鶴鳴一聽,不禁皺了皺眉喝道:“胡說什么?只跟他們照個面,也算是個禮兒,另有唱曲兒的相陪,是爺的心尖子肉兒,誰敢拿取樂,爺要了他的命
作者有話要說:我沒覺得寫了多少肉啊,怎么都嫌棄肉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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