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麻子的聲兒一落.就聽有人喊:“衙差來了”呼啦啦圍著的人散了大半,宛娘跟李家婆娘扶著王婆子這才瞧見中間的王二郎,光赤著身子,四仰八叉躺在當街上,渾身青腫瘀傷還罷了,只那□
宛娘只掃了一眼忙別開頭,血乎流爛的,嚇人非常,王婆子一看,這心里涼了大半,甩開宛娘和李家婆娘沖過來趴在兒子身上嚎哭起來:“這是哪個狠心的把你打成了這樣啊”哭了會兒一眼瞅見衙門的差官,過去抱住差官的腿:“差爺啊!您可要為老婆子做主啊!”
王婆子一向有些潑名聲,可劉家也不是什么良善人家,劉家三兄弟本不是本縣人,原是南邊漕運混道上的糙漢子,想著總歸不是個能長久的營生,尋了個門路,正巧得了個機會,包了這清河縣的蘆葦場,哥仨便到這清河縣來了。
清河縣雖不大,卻臨著一方水路,有個不小點蘆葦場,縣里的百姓也算富足,不是那等吃不上穿不上的窮鄉僻壤,且守著個磚窯,不拘清河縣,四邊十里八鄉的,誰家蓋房子不用蘆葦,況這守著蘆葦場,還有些時鮮魚蝦,每到了季,除了上好送禮,剩下的還能賣不少銀錢,卻是個搶不上的肥差事。
哥三兒標著膀子干了幾年,倒掙下一份不薄的家業,便在這鴨橋北的街當置了一處宅子,因是外鄉人,又生的兇惡相,更有些狠手段,清河縣的人都叫他們劉大,劉二,劉三。
這哥仨手里有了銀錢使喚,又好吃酒賭錢,更兼心思活絡,跟衙門上下街面上的都混的極為相熟,前年劉大娶了個婆娘進門,卻是個新寡婦,前頭的男人是個外鄉的客商,從南邊販了一船貨,帶著這個婦人路過清河縣,不知怎的就病了,病了沒多少日子就蹬腿兒去了,留下這么個新寡的婦人,卻讓劉大連人帶財的撿了個便宜。
說便宜也是禍端,這婦人也不知前頭是什么來路,骨子里卻是個水性兒的,劉大總東跑西顛兒的不在家,早跟她兩個小叔子勾搭成了jian,經常劉大不在家的時候,跟兩個小叔子三人一屋里滾,左鄰右舍見怪不怪,沒有不知道的,卻因惹不起這劉家的橫貨,沒人敢議論短長,心里卻都瞧不上劉家,這不成了yao子的姐兒了嗎,合著三個兄弟睡著一個婦人,這成什么話。
私下里也沒少說小話兒,可這紙里哪包的住火去,更何況這□長了,劉二劉三更是不大避諱劉大,心話兒,早明鋪暗蓋了,遮什么遮,以前哥三在yao子里不也包過一個,有什么不一樣的,不想劉大卻把婦人看的極心愛。
聽見些影兒,還不大信兒,假作出去,半截卻繞了回來,正好把三人堵在炕上,恨上來,哥仨動了手,都是沒人倫的東西,那還顧得親兄弟,劉二抄起頂門杠子,一杠子下去,就把劉大打死了。
當初這事兒鬧的清河縣沸沸揚揚,后來劉二劉三使喚了大銀錢,衙門里得了錢也就不了了之了,打哪兒起,這婦人雖面上成了寡婦,私下里更明目張膽跟兩個小叔子過起日子來。
劉大去了,劉二劉三兩個分開差事,一個守著蘆葦場,另一個就難免出去跑買賣,一月里倒有一半把婦人丟在家里,這婦人前面本就是窯子里的出身,一日沒男人,就要鬧事兒,以前劉大去了,還有劉二劉三,輪著來,倒是夜夜不空,如今這一空大半個月,哪里經受的住,未免熬的慌。
便擦胭脂抹粉描眉畫眼打扮的喬致模樣兒,依著門口磕瓜子,哼小曲,恨不得勾搭個如意的男人,好解了她的癢去。
街坊四鄰哪個不知她家的事兒,便是她再妖嬈的勾人,也沒人敢靠前,畢竟這命要緊要多了,可就遇上王二郎這么個不開眼的,也是冤家路窄,王二郎平素從家里出來,都不從這后街上過,就那日,偷了他娘些銀子,怕他娘知道后追過來,故意饒了彎子,想著去別處的賭坊樂一樂。
哪想正巧就從劉家的門前過,王二郎是個色中餓鬼,平日里得了銀錢,沒少去花街柳巷,最近是想上了宛娘的賬,故此有些日子沒尋女人泄火,這會兒一瞧見劉家這寡婦一副妖嬈浪蕩的樣兒,立在門首。
手里拿著個畫著花鳥的團扇,遮住半邊臉兒,滿頭青絲松松挽了一個斜墜髻,堪堪插了一支金裹銀的珠釵,亮晃晃的兩只青玉石的耳墜子晃蕩蕩垂在細白的耳下,身上一件鸚哥綠的縐紗對襟襖,做的甚為合身,緊緊裹住纖細腰肢,袖口略緊,婦人微微抬手。這樣的天兒竟露出一大截子小臂,在日頭下膩白的勾你的心火。
下面一條大紅綾子裙兒,偏偏伸出一雙金蓮小腳,王二郎心里正因不得宛娘,心火上火,哪還顧得劉家兩兄弟的惡名,早被勾的魂都沒了,三兩語便被勾進了屋里,在炕上行起那**之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