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張延齡被人推醒。睜眼看時,卻是阿秀皺眉坐在床頭。
“相公,快醒醒,快醒醒。”阿秀叫道。
“怎么了?幾點了?”張延齡睡眼惺忪皺眉問道。
“快三更了。相公啊,你怎么睡在我房里了?今晚是你洞房花燭之夜啊。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快起來回新房去。”阿秀叫道。
張延齡坐起身來楞了楞,然后又躺下了。
阿秀無奈,俯下身子湊在張延齡耳邊柔聲道:“相公,別鬧了。洞房花燭之夜,你不去洞房成什么樣子?”
張延齡瞇著眼伸手過去摟住阿秀的身子一用力,阿秀哎呦一聲整個人便摔倒在張延齡的身上。
張延齡閉著眼哼哼道:“洞房么,今晚跟你洞房。”
說著話,手腳便開始不老實。阿秀臉色羞紅,掙扎道:“相公別胡鬧啊,今晚你可不能睡在我這里。哎呦,相公松手。”
張延齡充耳不聞,手上只是動作,阿秀快要透不過氣來,猛然一怔脫離魔爪坐起身來。
張延齡皺眉睜眼,卻見阿秀不滿的瞪著自己。
“相公,阿秀知道你對這樁婚事不滿意,但事已至此,人已經娶進門了,你可不能這么對人家。不管怎樣,郡主現在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洞房花燭之夜,你也不能這么對她。阿秀是你的人,你什么時候來都可以,但今晚阿秀不能留你。否則你便是讓阿秀在這個家里待不下去了。若是郡主知道你今晚在我房里,我今后在家里還能立足么?”
張延齡坐起身來,本想著將自己和徐晚意約法三章的事情告訴阿秀,但這事兒說來話長,或許阿秀也一時不能理解這其中的道理,便嘆了口氣下床穿衣服。而且阿秀說的也是有道理的,雖然和徐晚意有約法三章,但難保徐晚意會找阿秀的麻煩,起碼今晚不能在這里。
阿秀輕聲道:“相公,你不會生我的氣吧。我不是趕你走,而是……”
張延齡伸手摸了摸阿秀的臉,笑道:“怎么會生氣?你說的對,今晚我不能睡在這里。我去洞房去。哈哈。”
阿秀忙道:“你酒醒了么?我讓葡萄姐送你過去。”
張延齡擺手笑道:“不必了,你歇息吧,我沒醉。”
穿好衣服出了西院,外邊靜悄悄的。一輪新月掛在天空,春夜溫煦,夜風輕撫,空氣中彌漫著花草的香味,甚是怡人。張延齡慢慢的往后宅正房方向走去,遠遠看見大紅喜字燈籠閃爍的依舊張燈結彩的新房院子。花窗窗欞上,似乎還有人影走動。想必是幾名陪嫁丫鬟還在忙碌著收拾嫁妝擺設,尚未歇息。
張延齡站在路口處不覺露出苦笑來。這可真夠諷刺的,自己的宅子,自己的府邸,今晚又是自己的新婚大喜之夜,自己居然淪落到無處可安身了。怕是說出去也沒人信吧。
張延齡當然不會去洞房之中,他站了一會,緩步去往二進書房。今晚也只能在書房里對付一宿了。
……
次日一早,張延齡便被前來灑掃書房的婢女驚醒過來,趕忙起身出來。兩名婢女也嚇了一跳,自家侯爺居然穿著新郎服一大早從書房出來,身上的新郎服皺巴巴的,發髻亂糟糟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呆愣愣的瞪著張延齡發愣。
“我來找本書讀。”張延齡強自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