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家有的是好茶喝,倒也不用討你張延齡的茶喝。建昌候,老朽有一忠告,不知你想不想聽。”周壽道。
張延齡微笑道:“洗耳恭聽。”
周壽點點頭,冷聲道:“一萬兩銀子其實對我周家來算不得什么。但你訛了我周家這一萬兩銀子,將來或許要付出比這一萬兩銀子多得多的代價。我周家人絕不是那么好欺負的。希望你明白這一點。”
張延齡皺眉道:“怎么?周老侯爺是在威脅我么?”
周壽冷笑道:“豈敢,你張家現在如日中天,我們豈敢得罪。這不過是一句忠告罷了。張侯爺,常道,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誰知道以后會如何?十年河東轉河西,后面的日子還長著呢,誰知道會發生什么。人若太囂張跋扈,恐惹眾怒,自招天譴。”
張延齡緩緩點頭道:“我懂了,你這就是在威脅我,向我下戰書是么?”
周壽冷笑道:“隨你怎么想。”
張延齡微笑道:“你這么恨我,還不是乖乖把一萬兩銀子送來給我。既然不得不送來銀子,卻又要說這些狠話,真是可笑。你要跟我斗,我隨時奉陪。”
周壽齜牙呵呵大笑道:“這點銀子算什么?我周家雖非巨富,但區區一萬兩銀子還不放在眼里,就當是遭賊偷了便是。況且,你拿了我這一萬兩,我轉眼就能得十萬兩。你以為你贏了,其實贏的是我周家。哈哈哈。跟我斗,你還嫩了點。”
張延齡聽他話里有話,皺眉道:“此何意?說清楚。”
周壽大笑轉身登車,周瑛也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張延齡怔怔發愣,想了一會啐了口吐沫心想:這老小子怕是氣瘋了,被訛了一萬兩銀子心里氣不過,所以來說一番場面話來掩飾發泄。且隨他去,畢竟憑空被人訛一萬兩銀子,心情當然不好,發泄一番也是應該的。
無論如何,一萬兩銀子到手,張延齡心情大好。沒想到不久之前自己還在為錢發愁,轉眼間抵押田產給哥哥得了一筆,周家這個冤大頭又送來一筆。手頭已經有了三萬多兩銀子。建壩的預算不過七八千兩,水壩建成之后自己還有大筆的銀子在手,那便可以再做些事情了。
說到想要做的事情,那可多了去了。張延齡心里早就盤算了一些事情。比如后世那些機械火器等等,原理其實并不復雜。張延齡想進行一些復制和鉆研的工作。未必能造出什么驚世駭俗的復雜的改變時代的東西來,但起碼對自己是肯定有幫助的。身為穿越之人,這種優勢是天然的,豈能不用。別的不說,弄些防身的火器是必須的。
不過所有這些想法肯定是很花錢的,沒銀子都是空想,有銀子便可以開始進行了。
坐在大廳里,張延齡心情愉快,但很快他便意識到一件事:已然是晌午時分了,談如青居然還沒有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昨天傍晚送談如青回家的一路上的交談,張延齡覺得自己和談如青之間的關系已經拉近了一步。張延齡感受的出來,談如青對自己也不再排斥和戒備了,看自己的眼神已經帶著些許的情意。張延齡覺察到了愛情的萌芽,心里當然很是開心。
昨晚送她到家門口的時候明明說好的,談如青也說今天早上要來的,可是到現在還沒來,當真有些奇怪。興許是有事耽擱了吧。張延齡自我安慰著。
又等了一會,張延齡只得回后宅去看了阿秀的傷勢,見阿秀傷勢穩定便回到自己房里去歇息看書。到了中午的時候,阿杏送來飯菜請侯爺用飯。
張延齡吃飯的時候隨口問了一句阿秀的飯菜送去沒有,杏兒回答道:“吃過了已經,談小姐來檢查了阿秀姑娘的傷勢之后,桃兒便將熬的紅棗粥給阿秀姑娘吃了兩碗。現在怕是已經躺下歇息了。”
張延齡一愣,驚訝道:“談小姐?她來了?人在哪里?”
說罷便放下碗筷站起身來。
杏兒忙笑道:“早走了,給阿秀姑娘檢查了傷勢用了藥便走了。侯爺難道不知道?”
張延齡呆呆而立,心中甚是疑惑。
“談小姐她,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她沒問我么?怎么不留她?”張延齡道。
杏兒覺得侯爺的語氣似乎有些慌亂,語無倫次的感覺,有些奇怪的看著張延齡道:“沒有什么不對勁啊,都很平常啊。她也沒問侯爺啊。我本來是想請侯爺的,可是侯爺那時候在畫什么東西,小婢便沒敢打攪。她看完了病便走了啊。”
張延齡皺眉緩緩坐下,神情有些黯淡。
“對了,談小姐臨走時說了,她可能這幾天來不了,會讓小竹來探望病情,回去稟報給她知曉便可。她說,其實阿秀姑娘的傷勢應該沒什么大礙,有什么情形小竹會告訴她的。”杏兒又道。
張延齡緩緩點頭,哦了一聲拿起碗筷不再說話。杏兒道:“侯爺還有什么吩咐的?”
張延齡擺擺手道:“不用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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