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涅麗的目光像能穿透人心,她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道:“一個失去戰意的人,難道還能阻我停止半步嗎?”嘴角殷紅的血跡,讓女管家更顯高傲。
卓別林對阿涅麗的傲慢沒甚反應,說是冷淡,不如說是寬容,他看了一眼身后的維諾妮卡,道:“我在一間旅館里發現她的,現在交還給你。”頓一下,忽道:“有了這女孩,你們四大暴君,又將集合了吧?”
鎮長辦公廳廢墟中,黑色磚瓦堆成錐體,晃動間掩蓋了里頭的聲響。
“你!為什么要救我?”卓離伏在一個凹陷位,頂上是數噸重的瓦礫與鋼筋,一旦壓了下來,任誰也得變成肉餅。
沉重的呼吸聲與鮮血的腥味,刺激著卓離的感官。狹小的空間,流動著恐怖的窒息感。唐尼用高大的身軀,像保護一只幼小的雛鳥,將卓離護在身下。
瓦礫咿呀**,尖角斷鐵,微微閃爍著黯淡的灰光。
啊。唐尼沉喝一聲,背上的廢墟隆隆直響,居然露出了一個半米寬的缺口,他咬牙道:“活埋也得喘喘氣啊,還不出去?”
卓離頭昏腦脹,被硬物劃出的傷痕火辣辣的,但疼痛感也換來了清醒。他奮力爬出廢墟,鼻子一聞到清醒的空氣,簡直如獲新生。“我拉你出來。”他回過身子,一手抓著廢墟中唐尼的手臂。
然而,唐尼臉色慘白,呻聲道:“撐不住了。”
隆隆。沉響大作,焦塵泄出。卓離只覺頭皮一陣發麻,忍不住驚呼一聲。雖在最后一刻,唐尼強行撲出大半身子,但下半身仍被數噸重的廢墟壓得緊緊的,他如此強悍的男人,也痛苦得臉容扭曲,咳出一口鮮血。
仿佛能聽到骨頭壓碎的聲音,卓離尖聲道:“怎么可能?你不是七段高手嗎?打爛這些磚石,快啊。”
黑色的風在廢墟上鼓蕩,廣場上隱約傳來士兵的叫喊,遙遠得不可細聞。無數細小的碎瓦,在蜃系炸彈的吸引下,如漫天的蒲公英,紛紛上升。此處忽然陷入一種奇怪的安靜中。
唐尼的生命之火似要熄滅,他虛弱的道:“我在辛德爾,中了一個叫死神左眼的子彈,力量已經被限制住了。哈,死神對世人是最公正的,莫非祂真的是盯上我了?”
卓離頹然坐在地上。辦公廳倒塌的時候,唐尼根本不在危險區域,但他一見卓離的險況,居然毫不猶豫的來擋住塌下的墻壁。是內疚嗎?因為害鎮子毀滅而產生內疚嗎?卓離喃喃道:“若是不理我的生死,你就可以安全離開吧。”
“不錯,可惜時光不能倒流,要不我一定快快離開。就算你被壓扁了,我盡了道義,也不過是買一副靈柩將你收殮。啊,我也有失策的時候。”
卓離無,忽覺得眼前這男人太特殊,不能以常理看待。一個抗拒友善的人,他的內心究竟是孤獨還是強大呢?目光落在權杖上,卓離凄然道:“所有人,居然為了這么一個小東西而死,真是太可悲了。”
“十五年。”唐尼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我的團長霍華德,足足收藏了此物十五年,終于等到它的主人歸來的消息。但這消息同樣也牽動著魔槍協會的神經,他們要拿霍華德開刀。”
卓離暗暗吃驚,不作插話。
“在團長臨死之前,我問他有什么遺愿?”唐尼的眼睛蒙上一層深沉的色彩,捉摸不定,很快他發出淡淡的嘲笑聲,續道:“真是可悲。他沒要我為戰死的人報仇,更沒想過摧毀什么,只希望能想將權杖交給暴君,那就等同再看她一眼了。哈……哈,一個掌控辛德爾黑夜的豪杰,臨死前的愿望居然是如此……卑微。”
“一點都不卑微。”卓離心有感觸,接過話來。
“哦?”
“若一個人臨死了,還不肯表現人性軟弱的一面,那才是真正的可悲。”卓離咬牙道:“哪像你,永遠只是虛偽地大笑。”
“臨死就該軟弱嗎?哈……哈,看來,我還會很長壽啊。”
這是一個近乎瘋子的怪人,卓離如此想,但又不可否認,此人自有一番強硬如鐵的魄力。
嗖嗖,人影掠過,阿涅麗挾著維諾妮卡,落到廢墟一側的庭院內。其后緊隨而來的有卓別林,佩奇兄妹與黑白帽子。
權杖的一點艷紅,在破敗的廢墟間,是如此奪目。維諾妮卡看到了被半埋的唐尼與頹坐在地的卓離,心里一陣緊張,只好眼巴巴的看著阿涅麗。
阿涅麗用嚴厲的語氣,大聲道:“你看我做什么?去啊,將權杖拿回來,那本來就是屬于你的東西。”
卓離驚愕抬頭,“權杖的主人”,“二十年前的暴君”,指的居然是維諾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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