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家那座古色古香的宅院里,雕梁畫棟間仿佛都彌漫著陰霾,空氣凝滯,凝重得近乎讓人窒息。馬叮當杏眼圓睜,美目之中憂色翻涌,仿若兩汪被愁緒填滿的深潭。她急切地跨前一步,緊緊盯著姑婆馬當娜,聲音因焦急而微微發顫,近乎帶著哭腔喊道:“姑婆,至尊現身,您怎么就不攔一攔呢?”
那語調,好似至尊的降臨,瞬間便會讓整個異人界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滅頂之災已近在咫尺。
馬當娜長嘆一聲,無奈地緩緩搖頭,額間歲月刻下的皺紋此刻愈發明顯,眼神里滿是疲憊與歷經滄桑的無奈。她輕輕抬手,撫摸著馬叮當的發絲,輕聲嘆道:“傻孩子,你當姑婆這把老骨頭,能攔得住至尊那般異人?你可知道,至尊在異人界是何等存在?”
往昔的異人界風云,在她腦海中迅速閃回。至尊初入異人界時,便以一手凌厲狠辣、詭異莫測的異術,迅速在異人界嶄露頭角。其能力深不可測,與其他異人交手時,往往能在瞬息之間,置對手于絕境。手段之狠辣,行事之詭譎,令無數異人談之色變,聞風喪膽。馬當娜心里比誰都清楚,自己這身異術造詣,在至尊面前,簡直不值一提,即便拼上性命,也不過如螻蟻撼樹,毫無勝算,甚至可能白白搭上性命,徒增無謂的犧牲。
“可是,阿鬼怎么辦?他……”
馬叮當說到這兒,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臉上的難過之情如決堤的洪水,再也無法掩飾。阿鬼與她相識多年,在她成長的歲月里,阿鬼亦兄亦父,給予她無盡的關懷與教導。此刻,阿鬼深陷至尊精心設下的重重困境,生死未卜,她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怎能不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
看著馬叮當這般憂心忡忡,失魂落魄的模樣,馬當娜心中滿是憐惜。她輕輕將馬叮當摟入懷中,溫柔地拍著她的后背,趕忙安慰道:“叮當,莫要過于憂心。依姑婆之見,至尊還不至于對阿鬼下死手。畢竟阿鬼在異人界也有些許人脈與威望,貿然殺他,恐會引發諸多麻煩。再者,蘇先生已然快馬加鞭,前往正道聯盟,向諸葛玄盟主求助。諸葛玄盟主在異人界威望極高,異術高強,謀略過人。以他的威望與能力,若他肯出面周旋,阿鬼定能平安無事。你就放寬心吧。”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信心,試圖用這些話語,給馬叮當些許慰藉。可實際上,她自己心里也沒底,這般說辭,不過是自我安慰,聊以撫平內心的焦慮罷了。畢竟,至尊行事向來乖張,難以捉摸,正道聯盟是否會全力相助,一切都是未知數。
正道聯盟那氣勢恢宏的總部,飛檐斗拱,莊嚴肅穆。在盟主的書房內,一個白衣中年男子靜靜地佇立在窗前。此人正是正道聯盟的盟主諸葛玄,他身姿筆挺,猶如蒼松扎根山巔,狂風呼嘯亦無法撼動分毫。面容冷峻,仿若千年不化的寒冰,眼神深邃而銳利,仿若能穿透層層迷霧,洞悉世間一切陰謀詭計。此刻,他正若有所思地凝視著窗外,窗外的庭院中,弟子們正在刻苦修煉異術,吶喊聲此起彼伏,可他卻仿若未聞。許久,他薄唇輕啟,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在靜謐的房間里回蕩:“蘇先生還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