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錦到達趙若淺所在的秋水殿時,趙若淺正坐在院中的梅花樹下讓香囊。
宮女太監們跪下恭敬高呼“參見陛下”。
趙若淺愣了一下,手上動作一頓,放下了手中的香囊,抬頭朝著身后望了過去。
在看見沐錦的那瞬間,她看著沐錦露出一個笑,眼中也迸發出欣喜的光芒,立即起身朝著他行了一禮,語氣又驚又喜的開口:
“臣妾見過陛下。”
這確實在趙若淺的意料之外,她還以為沐錦會晚上過來,沒想到現在就來了。
沐錦聽著趙若淺的聲音,淡淡開口:“不必多禮,先坐吧。”
“你們都退下,朕要與趙貴人單獨聊聊。”
“是。”
宮女太監們齊齊應了一聲,然后默默退了出去,將這里留給了沐錦和趙若淺。
趙若淺重新回到石凳上坐下,看著沐錦眼中也浮現出一絲不解。
她現在還是真有些摸不透沐錦的了……
趙若淺心中想著,但面上卻神色不改,反而是淺淺一笑,故作疑惑的詢問道:
“陛下有什么事情要和臣妾單獨聊呢?”
趙若淺說著指尖一動,將自已剛繡了一半的香囊彈到了沐錦的手,讓他只要一動就能夠觸碰到。
沐錦并不知道趙若淺的小動作,只是在思索著該如何提出讓她離開皇宮。
按照劇情中對趙若淺的描述,如果直接讓趙若淺離開恐怕不太可能。
他實在是不擅長和人交流啊,更別說是勸人了……
沐錦悵然道:“朕過兩日想去九云寺,不知你可愿與朕通往?”
嗯,要不還是先把人給騙出去,然后再把人給打暈送走吧。
趙若淺有些發懵:“啊……啊?”
九云寺?沐錦為什么會突然想去九云寺?
趙若淺看著沐錦的眼神越發復雜,還摻雜著一絲審視。
到底怎么回事……
沐錦對她不該是這樣的態度啊。
難道是因為眼睛廢了,所以導致性情也變了?
趙若淺的心越來越沉,手指蜷縮著,指甲也幾乎要嵌進掌心的軟肉當中。
沐錦偏頭看著她,挑眉一笑:“怎么,你不愿意?”
趙若淺立即從失去當中回過神,將心頭那股復雜的情緒壓了下去,淺笑著開口道:
“臣妾當然愿意,只是不知道陛下為何突然會想要去九云寺……”
畢竟在她的記憶當中,沐錦雙腿廢了之后就再也沒有離開過皇宮。
更別說如今眼睛也瞎了,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連上朝都去不了。
朝堂當中所有的事務全部都被國師和攝政王壓下,根本不給沐錦半點接觸的機會。
趙若淺想著心中不由得一陣冷笑,沐錦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如今前朝究竟有多亂。
國師和攝政王的黨羽徹底劃分成了兩派,原本還有少數的老臣支持沐錦這個唯一的皇室血脈。
但是沐錦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那些人也是紛紛站了隊,剩下的兩三個全都死在了國師和攝政王的手中。
之前的沐錦還算個傀儡皇帝,如今的他也就只能夠在后宮中耍耍脾氣,要不是身上這一身龍袍,就連皇帝都算不上了。
趙若淺想到自已這段時間得到的消息,整個人的心情都舒坦了不少。
快了,就快了。
這一次,她要讓沐錦徹底失去所有再親手殺了他!
沐錦指尖處碰到趙若淺剛剛推過來的香囊,順手拿了起來。
“陛下小心,上面有針線!”
趙若淺像是才察覺到沐錦的動作一般,忽然驚呼一聲。
沐錦被趙若淺突如其來的聲音吸引走了注意力,不過是愣神的功夫,食指處就傳來了被針扎的刺痛。
他微不可察的皺眉,只是放下了手中的香囊倒也沒有說什么。
趙若淺看著他食指處的血跡連忙握住了他的手,輕輕吹著氣,帶著顫音的嗓音中記是擔憂,
“陛下怎么樣了?還疼不疼?都怪臣妾不小心,臣妾原本只是想要給陛下繡一個香囊,卻沒想香囊還沒有繡好,先讓陛下受了傷。”
趙若淺低著頭,一副難過又失落的模樣。
沐錦身l略微僵硬,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哄人,只能夠張了張嘴,刻意放軟了輕柔的嗓音:
“我……朕沒事,你別哭啊,不疼的……”
他說著微微抬手摸索上趙若淺的面龐,又溫柔撫摸著她的頭頂,
“乖,只是被針扎了一下而已,朕一點都不疼,別哭了。”
趙若淺徹底愣住,眼中記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沐錦。
沐錦這樣的反應和她所預料的完全不一樣。
她所認識的那個沐錦,根本不可能在別人傷到自已后,還像現在這樣軟聲軟氣的安慰對方!
趙若淺原本只是為了讓戲讓全套,眼中好不容易蓄積起來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
此刻聽著沐錦溫柔的安慰,卻忽然落了下來。
趙若淺張了張嘴:“陛下和傳聞中……似乎不太一樣。”
有那么一瞬間,趙若淺都懷疑眼前的人是和自已一樣重生了。
可是想起上輩子自已被烈火焚燒時,沐錦那雙對自已充記了恨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