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的聲音在桑雀耳邊回蕩,周圍依舊寂靜無聲,只有灰燼洋洋灑灑。
    萬箱頭?
    嚴道子之前和各種人都有信件來往,但是這個稱謂桑雀倒是第一次聽到。
    箱頭,戲班里的稱謂嗎?
    這種時候來拜訪嚴道子,說不定就是為了明天獻祭黑山村的事,是嚴道子背后那股勢力的人。
    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就好像是有鬼從她身上穿過去一樣,她聽到的是嚴道子的聲音,難道是嚴道子的邪祟?
    這個里世界的黑山村和外面的黑山村可以通過走陰人的邪祟溝通?
    這個發現讓桑雀心中一喜,又立刻頭疼起來。
    整個黑山村,走陰人只有她和嚴道子,她還能指望嚴道子救她?
    先偷聽下總沒關系吧!
    走到正屋門口,桑雀看到這里左半邊的屋子塌了,有火燒的痕跡。
    深深看了眼,桑雀收回目光,面對著眼前幾乎被蛛網全部包裹的兩把椅子。
    老媽給她看那些古代資料里,全部都是以左為尊,剛才嚴道子的語氣十分恭敬,說明這個人地位高,肯定本事也不低于嚴道子。
    嚴道子把人請進來,必定是讓其坐在左邊。
    桑雀走到右邊座椅旁,慢慢地探出左手,忽然之間,一股陰寒的氣息在指尖綻開,帶著暴虐的情緒,要往她身體里沖。
    桑雀立刻用意念抽取陰童癸丑的力量壓下去,那股暴虐的力量立刻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老實地縮起來,停留在桑雀指尖。
    “……萬事齊備,絕對不會出問題,萬箱頭可以放心。”
    嚴道子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此事一成,就要提前恭喜萬箱頭,正式邁入九幽五層了!”
    ……
    “嗯,貧道曉得了,一定處理好后續的事情,不給鎮邪司留下線索,那貧道加入‘鬼戲班’的事情……”
    ……
    “不敢不敢,只是貧道卡在這九幽第二層已久,若是不能更進一步,如何能為班主大人辦好事?”
    ……
    “沒有,貧道在這黑山村也有大半年了,一直在追查那前廟祝之事,并未見過其女,會不會當年,那廟祝之女就已經夭折了?”
    ……
    “箱頭恕罪!貧道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沒有,真沒有碰見其他什么可疑的人,黑山村的一切都在貧道的掌握中。”
    ……
    “貧道那徒弟是年少輕狂,死在邪祟手里的,與此事無關。”
    ……
    “多謝!多謝萬箱頭,如此一來,小小村鬼不足為懼,那寇玉山若敢啟用村鬼,貧道就連那村鬼一起獻給‘戲神’。”
    ……
    “好好好,黑山村的事情結束之后,貧道自會繼續追查‘九歌余孽’,貧道老友那已經查到了其中‘說書人’的下落,就在東陽縣附近,此間事了,貧道立刻奔赴東陽縣。”
    ……
    “貧道的肩膀?不知道啊,剛才開始就總覺得有些冰涼刺骨的感……”
    嚴道子的話還沒說完,桑雀頭頂突然一暗,一張鮮血淋漓的紅色喜帕在她頭頂鋪開,兜頭蓋下來。
    桑雀立刻鋪開祟霧,閃身躲避。
    等她從紅蓋頭下跑出來時,看到紅蓋頭就像蓋在一個無形的人頭上,懸在半空,透過蓋頭還能隱約看到下面那個人的五官。
    所有的祟霧都被紅蓋頭吸進去消失不見,桑雀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制力,讓她連調動陰童的力量都變得無比艱難。
    緊接著,一雙紅色繡花鞋出現在桑雀身旁,繡花鞋周圍的空間扭曲著,就像劉天佑描述的那樣,隱約可以看到外面的黑山村,看到一雙黑靴子,一雙青布鞋和正常的青磚地面。
    青布鞋是嚴道子,黑靴子就是那個萬箱頭。
    一個馬上就要踏入九幽第五層的走陰人,桑雀根本惹不起,她果斷逃走,一邊往外跑,一邊從懷里取出驅鬼紅燭。
    紅色繡鞋突然攔在前面,涂著紅指甲的手刺穿空間,朝她抓來。
    桑雀趕忙點燃驅鬼紅燭,燭光一亮,周圍青灰色霧氣驟然散開,那雙紅指甲的手也猛地縮回去。
    徹骨的-->>寒意包圍著桑雀,燭光被壓制到不足半米范圍,那雙繡花鞋還是追著她。桑雀一咬牙,跑進瘦猴家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