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全見薛寒走得干脆,有些意外。
這是對秋蘅上心,還是不上心呢?
他懷著疑惑走進內牢,站到秋蘅面前,手一伸就有人把寫好的供狀奉上。
“秋蘅,你是聰明人,畫個押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秋蘅掃了一眼供狀,唇角緊繃:“薛公公是跳過審問過程,直接要結果么?”
薛全擺擺手,在場的其他人默默退出,審訊室中只剩他和秋蘅。
“該問的,剛剛我出去前已經問過了。”
秋蘅抬了抬手:“我今日穿的是淺色寬袖上衣,若是我以金簪刺死方蕊,衣衫上不可能沒有被濺到血跡。”
薛全語氣冷淡:“那可不一定,誰不知道秋六姑娘身手靈活,是能在西姜千百人圍剿追殺中逃出生天的人物。”
“我說那爐香有問題,香爐就被人撞進了吉祥缸里,這不是巧合,而是毀滅證據。”
“是不是毀滅證據,秋六姑娘現在也無法證明啊。”薛全眼中閃過譏笑,“秋六姑娘,我剛剛說了,你是聰明人,早早畫押還能少吃些苦頭。”
秋蘅認罪是虞貴妃想要的結果,而虞貴妃想要的就是今上想要的。今上把此事交給他來辦,他自然不會令今上失望。
何況,這也是他樂見的。
本就苦惱一趟西姜之行把養子和這丫頭綁到了一起,如今真是柳暗花明。
秋蘅笑了笑:“所以說,其實事實不重要。”
“秋六姑娘可不能這么說。”
秋蘅垂下眼,不再吭聲。
薛全也不急著做什么,淡淡道:“秋六姑娘好好考慮考慮吧。”
給永清伯府傳話的是一名小內侍。
“秋六姑娘涉嫌謀殺玉宸宮的宮女,現已被關押在皇城內牢,望伯府知曉。”小內侍傳了話,扭頭就走。
“等等!”老夫人把人喊住,上前幾步把整個錢袋子塞入小內侍手里,“懇請公公告知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舍孫女不是沖動之人,絕不會在宮中做出這種事的。”
小內侍抓好錢袋子,語氣雖差,還是多說了幾句:“……方蕊死前親口說的,有兩名宮女就在場……”
“定是方蕊陷害舍孫女——”
“哎呦,永清伯老夫人,你這話和我一個小內侍可說不著。再說了,誰會為了陷害人連命都不要了啊。”小內侍嗤笑一聲,快步離開。
老夫人身體晃了晃,抓緊手中祥云拐杖。
永清伯呆滯過后,倒抽一口氣,直直看著老夫人確認:“六丫頭又坐牢了?”
老夫人心里正亂著,被永清伯一問反而冷靜了些,皺眉看著面帶驚恐的永清伯。
“六丫頭只是殺了個宮女,以命償命就是了,這次應該不會連累伯府了……”永清伯沒等到老夫人回答,喃喃安慰自己。
總不能再把他抓進去了吧?
“你說的是人話嗎?”老夫人滿腔擔心化為憤怒,舉起拐杖砸向永清伯。
秋三老爺踉蹌跑過來:“母親,我要去打聽一下蘅兒情況。”
永清伯一邊躲著老夫人的拐杖暴擊,一邊呵斥兒子:“你能干什么?老實在家里待著!”
老夫人趁永清伯分神,一杖敲在他腿肚子上,無視響起的慘叫聲:“去吧。老大、老二,你們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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