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么會忘。”
“在容寧公主心中,隨云縣主定是可信賴之人。容寧公主為大夏遠嫁異邦,就算心甘情愿,忐忑惶恐是難免的,很需要一個信得過的姐妹陪在身邊。”
靖平帝不由點頭。
“而隨云縣主——”虞貴妃沖秋蘅一笑,“隨云縣主敢孤身引走黑熊,夜探相府書齋,既有勇氣,又有靈活身手,等與西姜蠻人打交道時方不會墮了我大夏威風。陛下說是不是?”
“如隨云縣主這般有勇有謀的閨閣女子確實不多。”
“誰說不是呢。”虞貴妃輕輕摩挲著盛著香粉的瓷罐,“有勇有謀,還是縣主,又與榮寧公主有情誼,妾覺得隨云縣主是最適合不過的人選了。當然,還是要看隨云縣主的想法,妾只是這么一說。”
靖平帝覺得虞貴妃說得很有道理,但看少女錯愕表情,又有些尷尬。
送嫁之人應是宗室女,按著他的想法,從遠支中選一人即可。秋蘅本與皇室毫無關系,這么一來倒顯得他的封賞有點坑人了。
“隨云縣主怎么想?”靖平帝問一句,緊接著補充,“不要怕朕責怪,你若不愿,朕絕不勉強。”
虞貴妃深深看了靖平帝一眼。
自她入宮以來,今上幾乎沒逆著過她的意思,說她在后宮一手遮天也不夸張。而現在,今上竟給了秋六選擇的機會。
虞貴妃轉而看向秋蘅,挑了挑眉。
這丫頭倒真有點邪性。
那她會如何選擇呢?
看著低垂眉眼的少女,虞貴妃饒有興致等待著。
秋蘅確實沒想到虞貴妃會有此提議。
昨日她還在惋惜容寧郡主如史上記載那樣將要走向注定的命運,想著自己能做些什么。
今日,她就成了送容寧郡主出嫁之人。
從大夏京城到西姜國都,路途遙遠,山水跋涉,且不說一路的辛苦,等到了西姜面對迥異的氣候風俗,未知的各種危機,送嫁女子說是能返回大夏,又豈是那么容易的。
虞貴妃今日把她留這么久,就是要她在靖平帝面前做選擇吧?
答應,那就遠去西姜,生死難料;不答應,靖平帝說是不勉強,卻不可能毫無芥蒂,虞貴妃再時不時說些挑撥之語,她救郡主、除奸相而得來的帝王那點賞識也就沒了。
秋蘅想起了初次進宮遇到靖平帝的時候,入不入宮中造香閣,只在虞貴妃口舌之間。
虞貴妃如果只是喜怒不定以折騰人為樂也就罷了,她想個法子不再進宮來,少了在虞貴妃面前晃蕩,也就想不起針對她。
可若虞貴妃是細作,有意要她性命,躲是沒用的。而沒了帝王好感,一個小小伯府貴女如何躲掉虞貴妃的明槍暗箭?
說不得只能像對薛寒說的那樣,殺了第五賊后遠走高飛。
可這是萬不得已的選擇,她還想用秋六姑娘這光明正大的身份,去做更多事。
短暫的沉默后,秋蘅微微抬眼:“臣女雖遠不及容寧公主高義,也愿送她出嫁,紓解公主思鄉之情。”
靖平帝以為秋蘅定會婉拒,沒想到卻答應了,微微錯愕后朗聲大笑:“好,不愧是朕親封的隨云縣主!”
秋蘅面上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心中輕笑。
計劃不如變化,既然虞貴妃把她推到前往西姜的路上,那便順勢而為,試一試與容寧郡主攜手刺殺西姜王!
“隨云縣主識大體,顧大局,當賞。”
秋蘅眉梢微動。
又有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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