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竟有細作?”老夫人起身又坐下,轉動著手腕上的佛珠,“有細作皇城司就硬闖?這一定還有更嚴重的事——”
突然想到什么,老夫人臉上血色全無,抓著秋蘅急聲問:“皇城司領頭的是誰?”
“當然是薛寒啊,他不是皇城使么。”秋蘅視線落在老夫人手腕上,“祖母換了佛珠戴啊?”
之前不是指寬的大金鐲子嗎?
老夫人的臉色由白轉黑。
死丫頭還有臉問,害她整日提心吊膽,她不得戴佛珠圖個心安啊。
“你還有心思留意我戴什么!”老夫人伸手戳了一下秋蘅額頭,“薛寒帶人進相府搜查,必然狠狠得罪方相,說不定就要把自己搭進去。你就不擔心?”
“祖母放寬心,別總往壞處想,說不定相府就完了呢。”
“你倒是想得開——”老夫人突然不說了,愣愣看著秋蘅。
她怎么忘了這丫頭的邪門了。
先前那個韓殿帥,他兒子害了六丫頭養父,還耀武揚威的,結果就死了。
后來那個姓袁的,哦,據說外頭百姓都叫他袁賊,仗著盛寵找上老東西,讓六丫頭給他的小妾制香。
嗯,也死了。
相府也不是個好的,逼迫六丫頭去給他家奴婢換藥,還強留人住下。
嘶——這樣的話,方相不死就有點奇怪了啊。
老夫人倒沒想過人是秋蘅弄死的,而是堅定了一個念頭:都是被六丫頭克的。
“那你怎么回來的?楊夫人放你走?”忍著嫌棄往遠處挪了挪屁股,老夫人莫名心安了。
“方姑娘罵我,我不堪受辱,就哭著回來了。”
老夫人聽著嘴角上翹,趕緊壓下去:“咳,是該有這樣的骨氣。”
這個時候,薛寒已經趕到皇城,直奔議事殿。
早朝已經結束了,包括方相在內的數位大臣留下來,爭議的還是黃林黃將軍的事。
“自黃將軍鎮守白城,北齊就沒在那里討了便宜去。方相僅憑一些風風語要把黃將軍調離,有沒有想過誰能接替?那里百姓又該如何?”御史中丞呂巖沉聲問。
方相權勢滔天,百官中能稍稍制衡的便是呂中丞。
方相一笑:“陛下,呂中丞此,不正說明黃林在北地威望無兩。”
靖平帝不由點頭。
良將重要,百姓安居重要,但都沒有他重要。黃林才去白城數年,那邊百姓就只認他了,長此以往會不會助長其野心?
靖平帝這兩日的搖擺有了傾向。
呂巖見靖平帝點頭,大急:“陛下三思啊,白城邊境難得安穩,輕易換將絕不合適!”
靖平帝面色微沉:“朕倒覺得——”
這時內侍稟報:“陛下,皇城使薛寒有急事求見。”
靖平帝詫異抬了抬眉。
這個時候求見?那定是有十分要緊的事了。
“傳他進來。”
隨著靖平帝發話,呂中丞緊捏的拳松開。
剛剛今上就要聽了方元志的,這么一打岔,或許還能有轉機。
雖這么想,呂中丞卻覺得希望不大,在心中深深嘆口氣。
很快薛寒走進來:“微臣皇城使薛寒見過陛下。”
“薛皇城有何事啊?”靖平帝淡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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