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知道楊夫人惦記,第一時間把秋蘅帶過去。
楊夫人一見秋蘅,不踏實了一整夜的心這才放松了:“秋六姑娘用過早飯了嗎?”
“勞楊夫人惦記,用過了。”
“那就去歇歇吧。”
秋蘅屈了屈膝,走出去。
天上云層重重,比出門時更陰了,好在沒有風,不至于那么難捱。
遙遙有念經聲傳來。
方三公子的法事道場要持續到出了七七。
“外頭多冷啊,秋六姑娘不回屋嗎?”蘇嬤嬤問。
“回屋也無事,我想去園子中走走。蘇嬤嬤——”
擔心秋蘅讓她陪,蘇嬤嬤忙喊:“紫英,陪秋六姑娘去園子里走走。”
一名婢女走過來:“秋六姑娘,請隨婢子來。”
秋蘅點點頭,隨婢女離開了楊夫人院子。
這樣冷的天,街上行人寥寥,薛寒帶著一隊皇城卒,在離相府有段距離時停下來。
“你們分散等候,以煙信為號。”
“是。”
安排好后,薛寒只帶四名手下光明正大進了相府,理由也是現成的:吊唁方三公子。
這是薛寒第三次登門吊唁了,以至于負責記錄賓客的門吏都感動了,心道這位皇城使真是體面人,便是相爺與薛公公關系好,這也太客氣了。
也因此,一般登門吊唁的客人只帶一兩個仆從,薛寒帶了四個卻沒引起門吏警覺。
輕車熟路給方三公子上了香,薛寒離開停靈所在院子時并無人送出來。這不是失禮,而是一日來吊唁的不知凡幾,人人都送那相府的人就不必干別的了。
薛寒加快腳步,路過與秋蘅見面的九回亭時,想到昨日秋蘅說過的話:方相書齋離那亭子不遠……
順利來到書齋前,守門的人把薛寒攔住:“這是相爺書房重地,沒有相爺允許不得進入。你是哪來的客人,怎么會走到這里來?”
“皇城司辦案。”薛寒舉了一下令牌,大步往內走。
“站住!”
“皇城司收到密報,相府混入了細作,你要阻礙皇城司搜查??”
“皇城司也不能擅闖相府——”
守門的人話未說完,就被薛寒一個手刀劈暈,昏過去時臉上還殘留著不可置信的表情。
守著書齋的還有一人,聽到動靜走出來,急忙呼喊:“有人闖書齋,快來人啊——”
“攔住相府的人。”薛寒交代完胡四,大步流星走過去踹開書房的門。
腦海中浮現的是秋蘅細細描述的書房布局,與眼前完全一致,這讓他完全不用遲疑,直奔那幅掛在墻上的梅石圖。
身后,腳步聲、呼喝聲、打斗聲……
薛寒很清楚,這事要的就是快,快到方相沒接到消息,快到相府的人沒反應過來。
而只有他拿到方相與齊人勾結的物證,才能讓外面的手下進入相府,這意味著他必須在己方陷入相府眾多護衛包圍前把東西拿到。
推開梅石圖,按順序按下機關,露出密室入口,薛寒步入密室,迅速環視一番。
密室不大,三面書柜靠墻。
薛寒快速翻找,對那些與同僚往來的書信看也不看,外面聲音越來越激烈時終于翻到了幾封信。
與齊人的書信往來!
“大人,頂不住了!”胡四的聲音傳來。
薛寒把書信往懷中一塞,高聲道:“放煙信!”
有了這些書信,就算沒找到暗賬,方相也跑不了了。
煙信在半空綻開,得到信號的皇城卒迅速涌入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