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對兩國早早布局,使自己人擁有敵國身份,不算稀奇。
“不是。”
“不是?”
發現薛寒掃向一旁皇城卒,男子臉色發白:“真不是!早年白河之戰,方相以使者身份前去與我方議和,與我們主上打過交道,后來就保持著聯系……”
薛寒越聽越覺荒唐:“所以,方相不是北齊人,是收了你們賄賂辦事?”
男子怕薛寒不信,忍痛扯了扯嘴角:“貴國不是有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
“除了方相,你們還見到什么人?”問出這話時,薛寒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
“沒有。”
“當真沒有?”
“方相的仆從算嗎?”
按在心上的手移開,薛寒一下子覺得呼吸輕松起來,再問了一些情況,抬腳走了出去。
天色已暗,寒風凜冽,更寒的是薛寒的心。
貪官他見多了,百官之首收賄賂收到齊人頭上,匪夷所思,亡國之兆。
薛寒想到了那句話:國之將亡,必有妖孽。
看來要盡快與阿蘅見一面,挑明了談一談,聽聽她的打算再做安排。
“抓到北齊細作的事暫時不許對任何人提。”薛寒交代手下。
事關方相,由不得他不小心,甚至養父那邊也要警惕。
薛全與方相利益往來,薛寒是知道的。倘若養父得知了插手,就難辦了。
這一晚,薛寒久久未眠。而秋蘅等到子時,再一次為楊夫人點燃異香。
楊夫人如愿以償在夢中見到了兒子。
“蘇嬤嬤留步。”
秋蘅沒讓蘇嬤嬤繼續送,獨自回了客房。
衣衫發梢還沾染著室外的寒意,秋蘅摸了摸貼身放著的賬冊。
明日她必須離開相府,見一見薛寒。
計劃不如變化,既然這么快拿到了方相通敵證據,事有輕重,薛寒那里就沒時間慢慢來了。
薛寒既派人暗暗盯著她,想必會留意到夜入相府的齊人,若是行動足夠果斷,說不定此時已知道了方相與齊人勾結的事。
她要探一探薛寒的心思,來決定之后是獨自揭發方相,還是攜手合作。
一夜睡得不算安穩,洗漱過后蘇嬤嬤就過來了,請秋蘅去楊夫人屋里用早飯。
溫暖的室中,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早點,精致多樣。
楊夫人臉色蒼白,眼神卻亮,一見秋蘅就不覺露出笑意:“秋六姑娘來坐。”
數日的渴盼在昨夜見到兒子后化為短暫的滿足,使得楊夫人心情平和許多。
秋蘅不是第一次陪楊夫人用飯了,默默吃完,凈手漱口,提出離府。
“那香用完了,需要回家一趟……”
盡管不愿放秋蘅走,聽她這么說,楊夫人不得不點頭:“秋六姑娘早些回來。蘇嬤嬤,把那套紅寶頭面拿來。”
很快一套鑲紅寶石的金頭面擺到了秋蘅面前。
“不是什么稀罕東西,秋六姑娘收著玩吧。”
方蕊一腳踏進來,聽了楊夫人的話視線落在紅寶頭面上,變了臉色。
“母親,這不是您今夏才打的那套頭面嗎,您要給秋六?”
“嗯,放著也是放著。”
因方蕊疑心秋蘅有所圖謀,這些日子總往楊夫人這里跑,在楊夫人看來就是添亂了,語氣難免冷淡。
“母親,秋六是不是給您下蠱了?”方蕊忍無可忍問出來。
母親當時還說,這套紅寶頭面留著給她添妝。一套首飾不算什么,可母親把秋六看得比她還重,不是太奇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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