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處山林僻靜,鳥鳴悅耳,走著走著薛寒停下來。
秋蘅動了動鼻子:“好像有血腥味。”
收到薛寒微訝的眼神,秋蘅道:“我與香料打交道,對氣息也比較敏感。”
一個能出頭的制香師,嗅覺不可能遲鈍。
一個“也”字,讓薛寒登時想到了曾經的尷尬,不由輕咳一聲:“咳,去看看。”
他走在前,把秋蘅牢牢擋在身后。
“是一只小鹿,受傷了。”
秋蘅往前一步,看向血腥味的來源。
那是一只蜷縮著的鹿,腿部插著羽箭,望過來的眼睛濕漉漉的,發出短促的鼻息聲。
“從狩獵者手下逃過的。”薛寒說著半蹲下來,安撫拍拍小鹿,一手迅速把箭拔出,一手用巾帕堵住傷口處。
小鹿發出痛苦的呻吟,不知是太虛弱了,還是有靈性知曉這是救它的人,幾乎沒有掙扎。
“秋六姑娘,麻煩幫我取一下金瘡藥,在我腰間藍色荷包中。”
秋蘅點點頭,從薛寒腰間掛著的荷包中取出一瓶藥膏,一眼認出是仁心堂的上品金瘡藥。
薛寒余光掃到,忙提醒:“不是這個,是另外那瓶。”
“哦。”秋蘅把瓷瓶放回去,摸出另外一瓶來。
也是仁心堂的上品金瘡藥,份量更多些。
這有區別么?
秋蘅閃過疑惑,把瓶塞打開。
薛寒接過金瘡藥,小心翼翼撒在小鹿傷口處,再道:“還要勞煩秋六姑娘幫我取一下布條。”
“在哪兒?”
“另一邊腰間的袋子中。”
秋蘅把一卷布條取出:“我來吧。”
“我已經沾手了,你就別碰了。”
秋蘅看薛寒動作熟練替小鹿包扎傷口,笑道:“薛大人隨身帶的東西還挺多。”
“都是常用的。”薛寒隨口道。
秋蘅沉默下來。
薛寒把布條打了個結:“好了,我們走吧。”
去湖邊凈手的路上,秋蘅回眸望了小鹿一眼。
“雖然處理了傷口,可能也活不下去。”薛寒沒有回頭,“秋六姑娘會不會覺得我多此一舉?本就是獵物——”
“不會啊。我們狩獵時,它是獵物,現在遇見,它是生靈。”秋蘅側頭看著薛寒,莞爾一笑,“薛大人確實憐貧惜弱。”
薛寒:“……”當初該找別的借口的。
回到住處,秋蘅沐浴更衣,晚飯吃得很香。
“姑娘,我發現你今日心情不錯。”
秋蘅坐在床榻上,放松靠著軟枕,沒有否認:“是還不錯。”
這趟秋獵之行,最重要的事還算順利,心情自然不差。
只是雖提醒了薛寒,等到明晚她還是要悄悄過去盯著,以防萬一。
夜漸深,秋蘅睡下,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聽到了喧鬧聲。
秋蘅一下子坐起來,心莫名跳得厲害,側耳傾聽一陣立刻起身,拿起搭在屏風上的外衣披上匆匆往外走。
睡在外間的芳洲聽到動靜醒來,不解問:“姑娘要去哪兒啊?”
“我出去看看。”
撂下這句話,秋蘅跑到庭院中,就見行宮的方向火光沖天,喧鬧聲更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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