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是近些年才興起的南方城市,處在淮水南岸,如一枝燦然盛開的奇葩,妖嬈嫵媚。
特別是到了晚上,水岸燈火幢幢,船槳一劃,碎了瓊漿。
四處歌舞升平,鶯鶯燕燕一朵一朵的美麗而憂愁。
商人,官宦,販夫走卒,把這里點綴的格外熱鬧,也點綴得魚龍混雜。
還有些許江湖人,不留聲跡的穿梭過往,在酒樓,在客棧,在賭坊,在熙熙攘攘的大街。
來了停,停了走,讓秦城增倍的熱鬧,也增了倍的神秘。
人間天堂,誰人不向往之?
更何況迎面而來的兩位少年,清秀的眉眼間還帶著不諳世事的稚氣,更是東瞧西看。
這邊的水榭樓臺,飛閣流丹,那邊的的執扇公子,牽巾佳人。
一切在他們眼里都顯得華美而盛大。
這兩個人,是夏笙和綺羅。
夏笙一身青,腰間系著白玉笙,身后背著劍匣。
綺羅一身綠,手持長劍,腕挎包裹。
都是水嫩的花顏,手牽手的興致勃勃,難免要被那些游走市井的人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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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說這位小哥。”
一個黑衣瞎子攔住兩人去路,眼眶里都是}人的白,臉褶的像個包子。
綺羅拉了拉夏笙,示意他繞步過去,夏笙卻賊兮兮的笑,而后正形道:“先生何事?”
“昨夜老朽連夜占卜,掛相上說今日秦城有異客將至,果叫我等到了。”
“哦?何異之有?”夏笙眨眨眼。
老瞎子故作猶豫,扭捏了一會,悄聲說:“不妨借一步說話。”
綺羅一臉無奈,被夏笙拖到算命攤前坐下。
“還請小哥告知生辰八字,老身好做進一步推測。”
夏笙胡謅個日子,瞪著倆眼睛對著瞎子。
半晌,兩人都“啊!”的一聲大叫。
瞎子平日叫慣了,何曾聽見客人也叫過,不由一問:“小哥大叫所為何事?”
這一問可就倒了霉。
夏笙自小觸的人哪個騙子不比他道行深,那些異術怪物恐怕瞎子見都沒見過。
“不瞞您說,我二人乃天山玉虛宮的道人。”
“天山玉虛宮?”瞎子傻了,江湖上何時又有了這個門派?
“本宮以修仙為目的,平日不與外界聯絡,先生不知也不奇怪,其實本道已八十載有余,近日天象詭異,恐有大禍降世。因知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貧道才與師姐下山來這江南走一遭救人于水火。剛才見先生印堂滿是煞氣,恐有大禍!這次禍端非比尋常,乃觸了火水金木土五方之厄運,變化無窮,防不勝防啊!”
瞎子也是久經歷練之人,他一席話說得天花亂墜,哪里肯信:“不知這火水金木土所指為何?天下哪有這等事情,老朽覺得……”
話到了半截,忽然肩上火熱異常,伸手觸之,發覺衣服竟然著了起來,臉嚇得立刻就變了顏色。
綺羅知道夏笙多半是偷撒了磷粉,這秦城氣候炎熱,瞎子又穿了黑衣,日頭曬了半天不著才奇怪。
“先生莫慌!”
只見夏笙站了起來,捧著臨攤的餛飩鍋就倒,燒了一會兒的半熱的水把瞎子燙的哇哇大叫,夏笙又故意猛地轉身放回鍋子,后背的鐵質劍匣狠狠的打在瞎子腦袋上,讓他一個沒站穩,直接倒在卦攤的木桌邊,木桌本就腐舊,禁不起一壓,把瞎子摔在地上,吃了一頭一臉的浮土。
綺羅看的心驚肉跳,夏笙點點頭:“這就是火水金木土,貧道說了防不勝防,先生不信,這回上天怪罪了下來,貧道也只能替天行道了。”
瞎子頭磕破流著血,疼的滿地□□,哪還有力氣回答他的調侃。
夏笙肩膀抽動了一下,拉著綺羅便走,沒走出五步,就哈哈大笑起來,引得滿街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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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家伙嚇壞我了,小心鬧出人命。”綺羅落了座,連連抱怨。
夏笙不以為然:“多行不義必自斃,誰讓他想騙我們。”
“哎,你呀。”綺羅長發簡單的挽起,別了朵水綠的絹花,襯著烏黑的青絲,隨著搖頭擺擺晃晃,煞是可愛,她忽然又問:“你是從哪里知道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夏笙眨眨眼,左顧右盼了一下,才從懷里摸出幾本書。
綺羅定睛一看,《修仙善本》《隋末四俠演義》《兩朵小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