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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不斷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 133、番外十

      133、番外十

      直到出聲,他才察覺自己的嗓音已然啞得不像話。

      衣物被層層褪去,寧寧的指尖觸碰到最為單薄的里衣。

      裴寂低垂著長睫,面上波瀾不起,耳廓紅暈卻愈發濃郁,手上用力,繼續引導她向下。

      里衣褪下,露出修長脖頸,寬闊的肩。

      寧寧并非頭一回見到他的上身。

      屬于劍修的身體高挑健碩,胸膛、腹部與小臂都分布有緊致的肌肉,而裴寂本身身形清瘦,兩相對襯之下,恰恰好位于少年與男人之間的體格,修長又漂亮。

      燭光晃蕩,照亮他深深淺淺、恍若溝壑的舊傷疤。

      他從小到大,似乎總在受傷。

      寧寧心下酸澀,用指尖輕輕撫過他胸前長痕,引得裴寂氣息一亂,聲線里多出幾分黯然:“……不好看的。”

      “怎么不好看。”

      手指向上一滑,途經凸起的喉結,勾起他下巴。側臉被她用拇指劃過,裴寂垂了眼,聽她緩聲道:“我夫君若是不好看,世上還有誰稱得上‘漂亮’?”

      那聲“夫君”像團火,落在他耳畔,灼灼發熱。熱意自耳廓聚攏,向下擴散至全身,最終凝在腹下,叫他止不住地心焦。

      而寧寧逐漸向下的右手,已距離那團熱浪越來越近。

      指腹擦過他側腰,落在綿柔布料上,裴寂下意識按緊床單。

      寧寧想用力又不敢用力,視線不知道應該落在哪兒,只得死死盯住自己的手腕:“那、那我繼續——”

      剩下的話被盡數哽在喉嚨里頭。

      身體突然被人打橫抱起,放在大紅喜被之間,裴寂跨上床鋪,將她按在身下。

      他的長發軟綿綿垂下來,覆蓋大片濃郁陰影,寧寧聽見他說:“我來。”

      這種事,總不可能當真讓女孩子主動。

      劍修的手指骨節分明,帶著常年練劍形成的厚繭與傷疤,指腹經過細膩皮膚,憑空生出粗礪且酥.麻的癢。

      指腹蹭過,白衫便順勢滑落。

      映入視線的,起先是渾圓白潤的肩頭,仿佛鍍了珍珠般的色澤,因為他毫無征兆的動作,多出幾縷粉色。

      右手逶迤游弋,好似迷途的旅人來到連綿山丘。裴寂不敢用力,指尖輕貼著向下,一顆荔枝外殼被剝落,露出內里白瑩瑩的果肉。

      月光雪白,燭火橘紅,兩相交映,讓一切秘辛都無處可藏。

      寧寧感受到他的目光,臉頰滾燙,偏頭移開視線。

      忽有劍訣閃過,劍風吹滅躍動的燭火,在陡然降臨的黑暗里,裴寂俯身吻她。

      他的手指很熱,嘴唇同樣滾燙。

      薄唇極盡柔和地碾轉,舌尖溫熱,一點點輕觸她的嘴角、唇舌與口腔,感官里只剩下濕膩的水漬。

      這個吻是為了讓她分心。

      等寧寧再回過神,彼此間已然沒了遮掩,向下看去,能見到一抹熾熱。

      她被嚇了一跳,差點就要抬起手,捂住自己整張滾燙的臉。

      “寧寧。”

      他黑眸深邃,似是有些失神,在白茫茫的月華之下,裴寂臉龐紅得幾欲滴血。

      可他仍在笨拙地引導,啞聲對她說:“會疼。”

      寧寧說不出話,只能點頭。

      于是那團火逐漸下沉。

      隱秘的角落悄然相貼。

      寧寧覺得有些熱,也有些麻。

      裴寂默然向前。

      生長在峽谷里的花瓣層層疊疊,被水霧浸得濕漉漉一片,那股外來的力道輕緩,悄然探入花叢之間,惹得枝葉輕顫。

      一滴露水自花蕊墜落,接而風雨大作,淌下更多馥郁的雨珠。

      寧寧捂著嘴,不讓自己發出低呼。

      深夜的峽谷春潮帶雨,風行水上,曲徑通幽之處,攜來一艘蕩漾船舟。

      峽谷極深極窄,兩側崖壁層疊千回、重重裹疊,現出幽暗濕潤的紋路,籠下濃郁暗色。

      春水暗生,晚風驟急,船只在黑暗中緩緩前行,漸入漸深。

      船舟之下暗流涌動,水聲潺潺,二人交匯之處同樣潺潺。

      有風吹開窗闌,窗外月牙彎彎,姑娘瑩白的足尖亦是彎彎。

      寧寧連說話都沒了力氣,薄唇半張之間,只發出一道低低氣音。

      恰是這樣怯怯的音調,在幽謐春夜里如同散開的花粉,甜甜膩膩,悠然浸入四肢百骸,最能惹人心癢。

      裴寂瞳仁幽暗,安靜垂眸看她。

      零亂黑發貼著他瘦削蒼白的面頰,好似蟄伏于暗處的水蛇。那雙近在咫尺的眸子顯出幾分渙散之意,似是蒙了層水霧的沼澤,要把她徹底吞沒。

      他的眼神仿佛也帶了熱度,將寧寧看得心跳如鼓擂,只覺熱氣層層上涌,更何況他們還——

      她想不下去,又被撞得倒吸一口氣。

      “……裴寂。”

      她吸氣時抬了手,掩住羞惱的表情:“你別……看我。”

      他卻并未聽循這句話,仍是定定望著她,怔然道:“你多叫叫我名字,好不好?”

      這聲音喑啞微弱,卻也稚拙赤城,帶著眷念般的渴求,像只祈愿主人擁抱的幼貓。

      寧寧哪能拒絕,心下一軟,顫著喚他:“裴寂。”

      裴寂似是笑了,吻上她頸間:“嗯。”

      脖頸上染了淺粉,隱約現出暗青血管,他的唇銜起白皙皮肉,依次勾勒青灰脈絡與骨骼。

      寧寧大腦盡是空白。

      風雨來勢洶洶,漫天大雨幾乎將船只吞沒,挺立如劍的船身卻勢如破竹,迎風緩緩前行。

      兩岸鶯聲嬌嬌而起,藏匿在馥郁夜色里,輕且急促,聲聲擊在水面上,惹出道道漣漪。

      寧寧的嗓音被打成支離破碎的幾段,間或咬了下唇,深吸一口氣再喚他:“裴……”

      一道浪頭打來,鶯鵲被風雨擊落,發出瀕死般的哀鳴。

      近在咫尺的少年身形頓住,聽她攜了哭腔,如小獸嗚咽,細細弱弱念出他名姓:“……裴寂。”

      這一聲聲的,讓他聽得心都快化開。

      “是不是很疼?”

      他笨拙地吻她,語氣是顯而易見的憐惜與慌亂,欲要后退:“我——”

      然而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后背便覆上一雙柔軟的手。

      寧寧在黑暗里摸索著觸碰他,手掌下意識按壓,阻止他的退離。

      裴寂身上很熱,像塊緊繃著的烙鐵。

      她快羞死了,卻不得不面色緋紅地搖頭,顫聲告訴他:“……繼續。”

      靜謐春夜里,裴寂身體的溫度陡然升高。

      滾燙得仿佛要將他的瞳孔熔化。

      窗外飄來幾片零落的杏花,船只得了應允,繼續前行。

      浪潮愈來愈洶,峽谷愈來愈窄,舟楫間歇性地被風吹得后退,悠悠晃晃,蕩蕩浪浪,經過短暫停滯,再猛地破風前行。

      四處盡是水流淌動的聲響,春夜里彌漫著河水腥氣,鶯鳥承受不住如此劇烈的風浪,再度發出微弱鳴啼。

      春夜生煙,裊裊霧色間,人影綽綽纏纏。

      “寧寧。”

      裴寂又在叫她的名字,嗓音喑啞得不像話。

      薄唇掠過脖頸,力道漸漸加重,似親昵,也似掠奪。

      寧寧聽他喃喃說:“喜歡你。”

      在這件事上,裴寂從來都像個小孩,仿佛怎么也說不夠,情愿每天都告訴她一遍。

      如今聽來,只叫她耳根酥酥,渾身發燙。

      “與你成親,我……很開心。”

      船舟游弋,路過天邊清月的倒影。舟客俯視那輪圓月,只見水波晃動,泛起淡淡漣漪。

      裴寂抬眸看她,面上再明顯不過地騰起紅潮,喉頭輕動:“可以嗎?”

      寧寧側過腦袋不去看他,極輕微地點頭。

      在短暫的停滯后,舟客俯身垂眸,親吻了水中月亮的影子。

      月影渾圓瑩潤,被輕輕一觸,便同水流一道晃開。河水竟是溫溫熱熱,柔軟非常,似是藏匿了無窮無盡的漩渦,要將他吞噬于其中。

      舟楫又是一動,潮水倏地后退,為其讓出一條道路。

      生于幽谷的水流向來舒緩,未曾體會過這種動作,一時倉皇無措,被里里外外狂涌的浪潮擊打得無路可躲。

      “你……”

      寧寧羞得厲害,聲如蚊吶:“你從哪里學來這種……”

      她說到一半沒了力氣,兀地咬住下唇。

      “話本子說——”

      裴寂淺淺吸氣,目光竟是出乎意料地乖順柔和:“話本子說,這樣能讓你不那么難受。”

      寧寧見過裴寂許多種模樣,冷淡的、兇戾的、抿唇微笑的、害羞臉紅的,卻從沒見到過他這般模樣。

      雙目里盡是水霧,像是含了蜜,眼尾的紅暈蔓延到整個眼眶,連脊背都在發抖,緊張得不敢看她眼睛。

      他說罷抿了唇,繼而遲疑著開口:“我是不是做得不好?”

      裴寂從未有過此類經驗,在成婚前不久,幾位師兄師姐曾給他看過一些話本圖冊。

      他很認真地學,不愿因為自己讓她受苦。

      然而一見到寧寧,那些腦子里的文字圖畫便盡數沒了蹤跡,一切動作全憑本能。

      胸口還殘留著熱氣,寧寧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只想敲他腦袋,說一句“笨啊”。

      無論什么時候,裴寂總會一本正經問她令人臉紅的問題。

      難道她為了安慰他,還要大大咧咧回上一句,“你做得很好,我很喜歡”嗎?

      寧寧:……

      寧寧:“還、還行,挺好的。”

      她真的真的快羞愧至死了。

      于是綿長的吻再度落下,軟玉悠蕩,被烙下點點紅痕。

      峽谷之上白浪紛飛,月影被打碎成顫抖著的幾片瑩白,不斷的進退之間,船舟終于抵達最深處。

      裴寂渾身肌肉緊繃到戰栗,只覺骨頭像在被火燒。

      這樣的場景,曾經只會出現在他難以啟齒的夢境里。

      心心念念的姑娘愿意將他接納,在四下濃郁的暗紅中,寧寧因他的親吻而感到愉悅,烏發凌散,雙瞳漆黑瑩潤,如同月夜里升起的潮。

      她柔軟得不可思議,讓裴寂想起春日愜意徜徉的云,一摸就會軟綿綿地化開,包容他所有熾熱的、鋒利的棱角。

      月華幽寂,種種悶然聲響彼此相融。

      少女長發傾瀉,被壓在翻涌紅浪之下,劍修寬闊的脊背覆下烏壓壓的影子,裴寂生澀喚她:“……夫人。”

      他愛極這個稱呼,自顧自垂眸低笑,眼底映了幽光,在親吻她的間隙不厭其煩地呢喃:“喜歡你。”

      騰騰熱浪不斷襲來。陌生的、洶涌的感覺一遍遍侵襲而至,夜風吹拂在她身前,帶來截然不同的冷冽之感。

      一熱一寒,兩兩相交,峽谷風聲驟急,在瑩亮月色里,終于涌起驚濤駭浪、水波大作。

      舟楫被浪潮渾然吞沒,裴寂脊背一僵,頰邊艷紅愈深。

      他幾乎是無措地開口:“寧寧,我……”

      寧寧用手捂著臉。

      鶯鵲承受不了那般灼熱滾燙的溫度,連羽毛都在輕輕顫抖。

      時至夜半,萬物都消匿了聲息。

      峽谷中風雨初歇,舟楫離去,裴寂垂了眼,去看那片染了血漬的靜謐幽林。

      他羞赧不已,心中愧疚更是濃郁,魔怔般伸出手去,想要將污濁盡數撫凈。

      寧寧察覺他的動作,忍了酸痛避開:“……別。”

      裴寂這才抬起長睫,望向氣息凌亂的小姑娘。

      床鋪是郁郁的紅,她卻是毫無瑕疵的白。烏發垂落,細細看去,能在蜿蜒青絲下,見到觸目驚心的殷殷紅痕。

      裴寂目光微晃,小心翼翼躺下,為她蓋上喜被。

      寧寧的臉比那些印記更紅,稍稍一動,身體竄進他懷中。

      柔軟的、溫順的觸感,只需須臾,便能叫他潰不成軍。

      不可名狀的火仍然滯留在心口,他滿腔喜愛渴求著宣泄,卻強忍著無法宣泄——

      裴寂見到寧寧緊蹙的眉,不舍得讓她受疼。

      她一定感受到了那團炙熱的火,抬起頭詢問般地看他。

      分明是水一樣的眼神,卻讓烈焰越燒越熱。

      “……沒關系。”

      他的嗓音啞得過分:“你別怕,很快就——”

      裴寂余下的話尚未出口,盡數化作一聲悶哼。

      寧寧突然吻上他喉結,與此同時膝蓋向前,用腿探了探。

      余潮未退,所有感官都敏銳得不像話。

      她的觸碰淺嘗輒止,卻也盤旋不退,裴寂止不住戰栗,黑眸里水霧更濃,慌亂出聲:“寧寧。”

      “你不用顧及我。”

      她的齒輕輕咬上那塊骨頭,聲線像貓在呢喃:“我不怕,也……不難受。”

      她總是這般遷就他。

      這世上沒有什么人,能比懷里的姑娘待他更好。

      裴寂難以自制地深深愛她。

      “今夜不了。”

      粗糙修長的手撫上她脊背,裴寂貪婪攫取空氣里甜膩溫熱的梔子花香,尾音攜了淺笑:“寧寧,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

      在往后,他們還有很多很多的、只屬于兩個人的時間。

      裴寂身上的熱度一直蔓延到她臉上,寧寧悶悶應了聲“嗯”。

      春夜無聲,風平水歇。

      寧寧在他懷里閉上眼睛,倦聲對他說:“晚安……裴寂。”

      額頭被人親了親。

      這個親吻不帶絲毫欲意,宛如一場羞怯的春雨,裴寂的聲音裹在晚風里,噙了無限眷戀地告訴她:“寧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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