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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不斷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 79、第七十九章

      79、第七十九章

      寧寧之前用手捂住裴寂的雙眼,后來睡意漸深沒了力氣,便把右手順勢搭在他肩頭,如今眼看鸞娘起身,下意識地渾身一震,拿手指戳了戳他瘦削的側臉。

      “熏香有問題。”

      裴寂居然動用了神識傳音,冷冽的聲線在夜色里有如冬雪冰涼,莫名帶了點慵懶倦意:“駱元明此時應已入睡,無需在意他。”

      那香里應該摻了安眠成分,所以她與裴寂才會感到突如其來的困倦之意。

      寧寧從體內緩緩凝聚神識,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些,與此同時悄悄傳音問他:“鸞娘出門了——我們跟出去看看吧。”

      裴寂低低應了聲“嗯”。

      她做事從不含糊,商定之后便打算立即動身,然而等寧寧把柜門輕輕推開一些,正想要離開木柜時,卻發現自己被什么東西牢牢縛住,向前動不了分毫。

      對了。

      她心口猛地一跳,低下腦袋望去時,感到身后的裴寂亦是一愣。

      當時她在柜子里動來動去摸他的臉頰和眼睛,裴寂不知怎地突然低下頭來,在她耳邊說了聲“別動”。

      而仿佛是為了制約寧寧的動作一般,他在出聲時放下了捂在她唇上的手掌,不動聲色地迅速下移,用手臂重重摟住女孩柔軟的腰間。

      后來熏香漸濃,室內又熄滅了燈火,他們兩人各懷心思、倦意上涌,一時間竟然忘記了這一茬。

      而今柜門打開,月色墜落在少年眉宇之間,冰冷如透明的刀刃,讓裴寂剎那清醒過來。

      他看不見寧寧神色,只覺近在咫尺的身體溫暖得不像話。手臂無比貼近地靠在她腰腹之上,隔著薄薄一層衣衫,仿佛能觸碰到纖細腰線與柔若無骨的軟肉。

      那股令他煩悶的熱氣又一次涌了上來。

      “裴寂?”

      被摟住的地方溫溫發熱,寧寧被縈繞在鼻尖的香氣熏得頭昏腦脹,眼見裴寂沒有任何動作,又慌又羞,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你先松開,我們可以以后再——”

      ——以后再做什么?

      寧寧:……

      裴寂:……

      腦袋里的瞌睡蟲因為這句話刷啦啦地煙消云散,寧寧沒臉見人,恨不得以頭搶地,把腦袋埋進土里,沉默了好一陣子,用顫抖的右手把整張臉蓋住。

      裴寂也沒說話,一不發地松開了搭在她腰上的手;

      承影少有地沒有講話,把整個靈體像軟體蟲一樣縮成一團,扭來扭去的同時,從喉嚨里發出詭異的“咕嚕嚕”憋笑聲。

      鸞娘在熏香中下了藥,趁駱元明熟睡后夜半起床外出。寧寧心知耽誤不得,也顧不上滿心的羞惱與悔恨,強行把多余的情緒壓回心底,悶悶道:“我們走吧。”

      駱元明果然睡得很沉,透過明晃晃的月光,能看見男人熟睡時毫不設防的俊朗面龐。他帶了淺淡的笑意入睡,身體朝向之前鸞娘所在的里側,伸手做了個擁抱的姿勢。

      只可惜枕邊人將那只手毫不留情地拂去,早就不見了蹤影。

      寧寧心里一陣唏噓,往自己與裴寂身上施了個簡單的障眼法。

      若是在同等修為及以上的人看來,這個術法有如雞肋、全然起不了作用,但對于鸞娘這種毫無修為的普通人而,哪怕遙遙相望,也很難發現他們。

      女人似是有些忌憚駱元明,離開臥房后時有回頭,確認房內無異。寧寧放緩腳步與呼吸跟在她后頭,望見鸞娘前行不遠便停下腳步,站在院墻角落的陰影之中。

      皎潔月光照亮她側面的輪廓,真真可謂冰肌玉骨、膚如凝脂。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此時此刻的鸞娘與之前幾次比起來,似乎要顯得更為艷麗白皙,一雙攝魂奪魄的雙眼流盼生姿,綢緞般細嫩的皮膚被月光打濕,好似花樹堆雪,像極了自月下而生的女妖。

      鸞娘未有遲疑,低眉抬袖之間,竟從袖口里拿出一樣寧寧頗為熟悉的東西。

      方正單薄,符篆以朱砂細細勾勒,正是修道之人用來即時通信的傳訊符。

      “奇怪。”

      寧寧立馬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暖玉閣里的姑娘說過,鸞娘自幼入了花樓,未曾修習仙術……她怎會知曉如何使用傳訊符?”

      難道還真像那些女孩所,鸞娘身子雖然還在,內里卻被換了個芯,變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人?

      可這種假設如果成立,她特意買下那幅畫作又是為了什么?只有真正的鸞娘本人,才會對少年時的過往那般在意吧?

      裴寂看出她的困惑,淡聲道:“鸞娘體內蘊有靈力,許是有人教授過她些許術法。”

      雖然有障眼法傍身,寧寧卻也不便與她隔得太近,更無從知曉鸞娘夜半傳信的內容。

      她寫得匆忙,默念口訣將符咒送出后,很快便得了回復。回信很短,應該也只有寥寥幾句,鸞娘看罷卻勾起唇角,揚起一個滿意的笑。

      這一笑,就多少有點叫人毛骨悚然的意思了。

      寧寧眼睜睜看著月下的女人看完信件,末了若有所思地斜倚在墻角,指尖竟有火光一現。

      ——幽藍火焰在夜色中并不顯得十分突兀,如同鬼火般死死啃住信紙底端,隨即愈燒愈烈,直至把紙頁整個吞噬,只剩下被風揚起的一粒粒灰燼。

      寧寧又是一怔:“這是靈火?”

      與傳訊符不同,靈火所需要的修為更加高深,以鸞娘運用的程度,應該已經有了筑基初期水平。

      筑基雖是仙道入門的等階,然而對于她這種從未接觸仙門的外行來說,已經算是種不可思議的狀態。

      鸞城百姓皆道夫人只是個普通人,從沒有誰講過,駱元明在教她修習仙術。最為重要的一點是……

      寧寧皺了眉頭。

      就算鸞娘天資聰穎,是個難得的修仙之才,而駱元明也將所學傾囊相授,可他們兩人才認識一年不到,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掌握靈火,似乎不大可能。

      鸞娘燒完了信紙,匆匆朝兩邊望上幾眼,便裹緊衣衫往臥房方向離開。

      城主與夫人都在房內,寧寧自然不可能再回去那間臥房。裴寂的聲音還是有些低啞,說話時迅速望她一眼,又迅速把視線挪開:“走嗎?”

      “還有一個地方,我有些在意。”

      寧寧搖搖頭,眸底微光一閃,抬起眼睫朝他神秘一笑:“你還記得嗎?上一位城主夫人什么也沒留下……除了一間被鸞娘下令封鎖的臥房。”

      駱元明的前妻名叫宋纖凝,聽說與他向來關系疏離,后來更是常有爭執,一氣之下搬進了一處僻靜小院。

      這夫妻倆的關系反反復復,時好時壞,宋小姐的病卻是一天比一天更嚴重,后來年紀輕輕抱憾而終,到了如今,已經在鸞城百姓口中聽不見她的名字。

      宋纖凝死后不久,鸞娘便住入城主府。駱元明好歹算是個謙謙君子,念及往日夫妻情分,留下了位于府邸角落的那棟居所。

      鸞娘應該吃了醋,下令封鎖小院,包括駱元明在內,不讓任何人進出。

      裴寂不太明白,為什么要搜查那間屋子。

      “我是這樣想的。”

      寧寧道:“鸞娘當初為以證清白,叫人搜遍了臥房與書房都毫無結果,所以那兩處應該并沒有貓膩——你不覺得,她下令封鎖這里的舉動很奇怪嗎?”

      “宋纖凝意外身亡,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駱元明留下她曾經的住所實屬人之常情,更何況那兩位關系不和在整座城里都出了名,鸞娘哪里來的‘嫉妒吃醋’可?”

      裴寂哪里猜得透女人的心思,安安靜靜抱著劍聽她繼續說:“更何況從暖玉閣姑娘們的描述來看,鸞娘是個左右逢源、很懂得如何才能討人喜歡的聰明女人。她如今好不容易當了城主夫人,剛嫁過來就弄出這樣一遭,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扣了個小心眼的帽子,無論是在駱元明還是百姓眼里,印象都會大減。”

      裴寂跟著她的思路走,聽罷眉目稍斂:“所以你覺得,她封鎖院落另有所圖。”

      寧寧輕笑仰起腦袋:“府里的其它地方都有可能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只有那里不會被人打擾。說不定在宋纖凝的房里,我們能發現一些有用的東西。”

      這就是她的初步推測。

      對于寧寧而,鸞娘封鎖小院的行為實在不合邏輯,就現在掌握的情報來看,唯一行得通的解釋,是對方別有圖謀,將這里當成了不為人知的秘密基地。

      至于鸞娘究竟在那里做過什么,要等進入房間才能知曉。

      無論是性格、氣質亦或人生軌跡,被嬌養長大、內向溫和的宋纖凝都與鸞娘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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