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她怎么喊,眼前之人都一點反應沒有,聲音也開始發抖,抑制不住的害怕:“裴桉,你可不能死在我眼前,我不會心軟的。”
“我是不會為你難過,為你傷心的。”
可越是這么說,她卻越難過,不爭氣眼淚就這樣自己掉下來。
用力擦去臉上淚水,讓自己冷靜下來,將擔憂和不安強壓在心口。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想辦法給他降溫。
環顧四周的環境,回憶剛才路上情形,好似是有幾條小溪。
回頭目色沉沉看著昏迷的男人,神情復雜,喃喃低語。
“裴桉,你不能死。”
說著便解開衣服,把最里頭那件純白裘衣給脫下,從裴桉腿側抽出一把匕首,“刺啦”兩聲,分成好幾塊白布。
沿著記憶往回走,把碎布全部打濕,捏在手上,小心又快速趕回那片草木深處。
“去哪了?”一陣沙啞虛弱聲響起,蘇清月連忙小跑到男人身邊。
掩飾不住激動和高興:“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裴桉強撐著力氣,半睜開眼睛時,立馬就發現身邊無人,心口發緊,想要起身,卻實在沒有力氣。
渾身緊繃提著一口氣,那一會會時間,腦子里閃過許多可怕的可能,比身上傷口還要讓他痛。
還好,她沒事。
月色明亮,他還能清晰瞧見她安然無恙的模樣。
再強大的意志力,對上枯竭重傷的身體,還是落了下風。
裴桉能感受他此刻虛弱,還有昏沉,用盡力氣拽著她,拉在身邊叮囑:“別亂跑——”
有氣無力,斷斷續續說完這幾個字,再也沒了力氣。
眼皮重重闔上,眉毛皺在一起,看起來十分難受。
蘇清月急忙喊他名字,“裴桉?醒醒?”
這次依舊是沒有反應,可這男人抓著她力氣,一點不小。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掰開。
她伸手碰了碰著男人額頭,照樣滾燙無比,心頭一緊,拿起手中濕帕子給他降溫擦臉。
同時也注意到他身上其他傷口,一點點用干凈的帕子處理干凈,從懷里掏出剩下的止血粉末,撒了上去。
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堪堪處理完這人身上的傷口,重重吐了氣,身子往地上一坐,緩下心神。
“你可千萬別有事。”盯著滿臉冷汗的男人自自語。
心里頭說不出的復雜。
荒郊野外,耳邊全是蟲子叫聲,她一點睡覺的想法都沒有,環抱著膝蓋坐在裴桉身邊守著。
大腦在神游的同時,還在想著,要不要趁這個好機會逃跑。
可一想周圍的環境,恐怕還沒走出林子,小命就不保。
頓時打消這的想法。
心里一陣悲涼,恐怕這次他們順利逃出去后,裴桉不會再放任她留在外面做一個“外室”,說什么也會把她帶回國公府。
是通房?姨娘?
還是這人興致上來之時,隨口說的那句,要娶她為正妻?
蘇清月凄慘一笑,這些她都不想要。
在國公府呆得那幾年,她明明白白知道寧氏對裴桉的重視,絕無可能接受她這樣一個身份低下之人。
別說是世子夫人,恐怕當個姨娘,都要說她用美色蠱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