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抬起頭,聲音帶著哭腔:“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我們明明是敵人……你就不怕我騙你嗎?”
葉凌站起身,往后退了兩步,重新站回石臺前,目光落在托盤上的咸菜上,輕聲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她頓了頓,轉頭看向雪姬,眼神里多了幾分認真:“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或許是為了家人,或許是為了別的什么。但我也想告訴你,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沒有回頭路了。截斷龍脈,害的是成千上萬的百姓,那些人里,也有像你我一樣的女人,有等著母親回家的孩子,有盼著妻子平安的丈夫……”
雪姬手里的粥碗猛地一顫,幾滴米粥灑在稻草上。
她看著葉凌,嘴唇動了動,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葉凌的話,不像趙峰的威脅那樣帶著寒意,卻像一根溫柔的針,扎進了她心底最愧疚的地方。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一直用絕對聽從蕃村家族來麻痹自己,可此刻,葉凌的話讓她清醒地意識到,她的不得已,會毀掉多少人的家。
葉凌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拿起空了的水瓢,輕聲道:“我不會逼你,你想清楚就好。托盤我放在這里,想吃了就自己拿。”
說完,她轉身走向門口,走到門口時,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雪姬一眼:“你的囚衣濕了,我給你準備了一件干的,放在托盤旁邊了。”
說完,葉凌輕輕帶上石門,囚室里又恢復了寂靜。
雪姬看著石臺上的米粥和那件疊得整齊的干囚衣,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
她拿起那件干囚衣,布料雖然粗糙,卻帶著陽光的味道,不像她身上這件又冷又濕。
她慢慢喝著米粥,溫熱的粥滑過胃里,驅散了一些寒意。
葉凌的話在她腦海里反復回響。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那些人里,也有像你我一樣的女人”。
雪姬放下粥碗,雙手抱膝,蜷縮在稻草堆里。
囚室里的寒氣依舊很重,可雪姬的心里,卻有什么東西開始慢慢融化。
囚室石壁縫隙里漏進的光線漸漸轉暗,最后一點昏黃也被夜色吞沒,只余下稻草堆旁那只瓦罐偶爾反射出微弱的光。
雪姬裹著葉凌留下的干囚衣,靠在冰冷的墻角,指尖還殘留著米粥的溫熱,可小腹深處的灼熱卻像蟄伏的蛇,正一點點蘇醒。
鐵鏈突然“嘩啦”響了一聲,不是雪姬動了,是囚室的石門被推開一道縫,兩道穿著灰布短打的身影走了進來,手里還提著一盞油燈,昏黃的光瞬間填滿了狹小的空間,也照亮了他們臉上警惕的神色。
“奉命在此監視,你老實點,別耍什么花樣。”左邊的護衛將油燈放在石臺上,聲音粗啞,目光掃過雪姬時帶著毫不掩飾的戒備。
趙峰早已交代過,這女人媚術了得,情毒發作時更是會用盡心機誘騙,絕不能掉以輕心。
右邊的護衛則靠在石門邊,手按在腰間的短刀上,視線牢牢鎖著雪姬:“我們只負責看著你,有話等趙先生或劉家主來再說,別白費力氣。”
他們的話像一盆冷水,可雪姬聽到男人的聲音時,體內的情毒卻驟然翻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