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剛漫過劉府的飛檐，兩道黑影就貼著墻根溜進了后廚。

領頭的忍者抬手按住腰間的錦盒，指尖沾著的滑石粉讓他輕易避開了廊下的夜燈，目光死死盯著灶臺上溫著的藥膳砂鍋。

那是給趙峰和葉凌準備的睡前補湯，還冒著細密的熱氣。

“動作快。”他壓低聲音對身后的同伴說，指尖捏出一點暗紅藥粉，借著掀開砂鍋蓋的瞬間，迅速撒了進去。

藥粉遇熱即化，混在乳白的湯里，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兩人確認無誤，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只留砂鍋在灶上繼續溫著，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沒過多久，侍從端著托盤走進東廂房，青瓷湯盅里盛著剛舀出的藥膳，當歸和黃芪的香氣裹著一絲極淡的甜膩，不仔細聞根本察覺不到。

“趙峰先生，葉凌小姐，湯溫好了。”侍從將托盤放在桌上，躬身退了出去。

葉凌剛放下手里的書，笑著看向趙峰：“今天的湯聞著好像更甜些，是不是加了桂圓？”

趙峰起身走到桌邊，伸手剛要去拿湯勺，指尖無意間碰到了湯盅的外壁。

溫度剛好，可不知為何，他鼻尖忽然縈繞起一絲異樣的氣息，那甜膩感混在藥膳香里，讓他想起之前在邊境遇到的迷香。

他動作頓了頓，眉頭輕輕蹙起，拿起湯勺舀了一勺湯，放在鼻尖仔細聞了聞。

平日里熟悉的藥膳香里，果然藏著一縷極淡的、不屬于食材的甜氣，那氣味雖弱，卻帶著幾分陰寒，與滋補的藥膳格格不入。

“怎么了？”葉凌見他神色不對，也湊了過來：“是不是湯涼了？”

“別碰。”趙峰伸手攔住她，語氣沉了下來，指尖捏著湯勺的力度不自覺加大：“這湯有問題。”

葉凌聞一愣，下意識地往湯盅湊了湊，鼻尖剛碰到那縷甜香，就見趙峰伸手將她拉到身后，眉頭擰得更緊：“別聞，這氣味，像是某種陰毒秘藥。”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幾分凝重：“依這甜膩的氣息和藥性來看，恐怕是……陰陽合歡丸。”

“陰陽合歡丸？”葉凌重復著這名字，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等看清趙峰緊繃的神色，再聯想這藥名的含義，臉頰瞬間像被火燒般紅透，連耳尖都泛著熱。

她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眼神里滿是詫異，聲音也帶了點委屈：“趙峰，你……你干嘛在湯里加這種藥？我們之間，我又不是不同意……”

“不是我！”趙峰猛地抬頭，眼底滿是錯愕，剛想解釋，卻發現話到嘴邊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總不能說，這是櫻花國的忍者潛進后廚下的藥，更沒法立刻證明自己的清白。

湯是劉府廚房燉的，侍從端來的路上也無人經手，眼下除了他察覺的異常氣味，連半點證據都沒有。

葉凌見他語塞，臉頰的紅意更甚，手指不自覺絞著衣角，聲音細若蚊蚋：“我知道你可能……可能是覺得我們最近都在養傷，沒好好相處，可這種藥……多傷身體啊，而且還是在劉家……”

她越說越覺得害羞，頭也垂得更低，連眼角都染上了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