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洪望著頭頂懸而不落的冰刃，喉間溢出一聲悶哼，猛地將殘余靈力盡數灌注于雙拳。

玄鐵拳套上的金光雖微弱如燭火，卻在他的催動下迸發出最后一抹亮色，連周身纏繞的寒氣都被硬生生逼退半寸。

“開山拳——裂！”

他縱身躍起，雙拳朝著冰刃狠狠砸去。金色拳影與冰刃相撞，卻只發出一聲脆響，拳影瞬間潰散，冰刃上僅裂開一道細小的紋路，轉瞬便被灰霧修復。

上官燕洪如遭重擊，重重摔落在地，胸口劇烈起伏，一口鮮血混雜著冰碴噴出，落在地上瞬間凝結成霜。

混沌鴉似是被這徒勞的反抗逗樂，發出一陣尖銳的啼鳴。

灰霧翻涌間，竟凝聚出數道灰黑色的觸手，緩緩纏向上官燕洪的四肢。

觸手所過之處，地面結滿白霜，連空氣都仿佛被凍住。

上官燕洪掙扎著想起身，卻發現四肢已被觸手牢牢纏住，刺骨的寒氣順著觸手鉆進經脈，讓他連手指都難以動彈。

他咬牙運轉靈力，試圖掙脫束縛，可靈力剛到經脈末端，便被寒氣凍僵，連一絲波瀾都掀不起來。

城樓上的眾人看得目眥欲裂，靈植鋪老板忍不住哭喊道：“上官修士！”

年輕修士們攥著劍柄，指甲幾乎嵌進掌心，卻沒人敢再上前一步，他們清楚，此刻沖下去，不過是多一具冰雕罷了。

混沌鴉扇動羽翼，灰霧中浮現出一張模糊的鴉臉，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上官燕洪，像是在欣賞獵物的掙扎。

它操控著觸手，將上官燕洪緩緩提起，又猛地摔向地面。

“砰”的一聲，地面被砸出一個深坑，碎石飛濺，上官燕洪的嘴角再次溢出鮮血，玄鐵拳套上的金光徹底熄滅。

可混沌鴉并未停手，觸手再次將上官燕洪提起，重復著摔砸的動作。每一次落地，都伴隨著骨頭碎裂的脆響，上官燕洪的外袍被鮮血浸透，又瞬間被寒氣凍成硬殼。

他想嘶吼，想反抗，卻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混沌鴉肆意戲虐。

守城隊長紅著眼眶，猛地拔出腰間的長刀，就要沖下城樓，卻被身邊的玄甲兵死死按住：“隊長！你不能去！這是怪物的陷阱！”

守城隊長掙扎著，聲音嘶啞：“難道就看著上官兄被這么折磨嗎？”

灰霧中，混沌鴉似是嫌戲虐得不夠，操控著觸手將上官燕洪提到半空，又猛地松開。

上官燕洪重重摔落在地，渾身骨頭仿佛都碎了，他趴在地上，意識漸漸模糊，卻仍死死盯著混沌鴉，眼中滿是不甘。

混沌鴉的啼鳴愈發尖銳，灰霧凝聚成一道巨大的腳掌，緩緩懸在上官燕洪頭頂，似是要將他徹底踩成肉泥。

城樓上的眾人紛紛別過臉，不忍再看這慘烈的一幕。

“終究……還是輸了嗎？”

意識在黑暗邊緣沉浮，他眼前閃過上百年苦修的日夜。

后山青石上磨破的拳套，靈脈旁耗盡的丹藥，還有師父臨終前那句“開山拳要護的，從來不是自己的性命”。

可如今，他連守住這座城的資格都沒有。

灰霧中那只巨大的鴉爪越來越近，陰影將他完全籠罩，刺骨的寒氣幾乎要凍僵他的思維。

他想抬起手，再揮出最后一拳，哪怕只是徒勞，卻發現連指尖都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