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發生夏蘿和梁深不在的是淺淺,淺淺自力更生烤了五個鵪鶉蛋,原本想把其中兩個分給哥哥姐姐,結果轉了半天都沒有找到。
她拿著熱騰騰的鵪鶉蛋跑到江糖身邊,小手輕輕拉扯她的衣袖:“媽媽,哥哥不見了。”
江糖頭也沒抬的:“在小河道玩兒呢。”
小河道?
淺淺的眼神帶著困惑:“可是那邊沒有人啊。”
江糖手上一頓,抬眸看去。
視線所在,除了幾個大人和兩三個孩子外并沒有瞧見熟悉的身影,她心里一個咯噔,急忙放下東西去近處找尋一圈,依舊沒有。
江糖總算意識到那倆個小孩耍了她。
“估計是跑進林子那邊了。”面對這種情況,夏懷潤依舊維持著冷靜,他眼神在四處打量,除了他們所在的這個小山丘外,周邊都是平地,如果他們在,能輕易就能發現。
“走吧,我們去林子找找。”夏懷潤回帳篷拿出兩個手電筒,把其中一個遞給了林隨州。
林隨州抬眸看向江糖:“你留在這里看孩子,有什么消息打電話告訴我們。”
她皺眉,搖頭:“我也去。”
“現在天太黑了,你體力有限。”
夏懷潤跟著道:“江糖你留在這兒,淺淺也需要人照顧。”
兩人態度很是堅持,可江糖比他們更加強勢,她臉上分明沒了笑,語氣透著些許冷硬:“林隨州你留下來看著梁淺和初一,我和夏總過去。”
林隨州擰了下眉心,似是覺得不妥。
他還沒來得及拒絕,手上的手電筒就被江糖一把奪了去,再眨眼的功夫,女人只留給他一個固執的背影。
看著江糖遠去的身影,夏懷潤嘆息聲,上前拍了拍林隨州肩膀:“那你在這兒吧,我會照顧好江糖的。”
林隨州眼神懷疑:“你?”
夏懷潤眉梢一跳:“林總,現在重要的是找孩子,請你不要想亂七八糟的。”
“……”
他收斂神色,面無表情的側開身子。
兩人身影遠走,淺淺仰起頭望向林隨州,軟軟糯糯的:“爸爸,我也想去。”
“乖,媽媽一會兒就回來了。”
她有些不開心的點點頭,問:“哥哥不會有事吧?“
“不會有事的。”
安撫完后,林隨州的眼神不由落向初一。
他小小的身影背對著男人的視線,燈火掩映下的身軀略顯寂寥。
林隨州長眸一瞇,抱著淺淺回了帳篷,叮囑說:“你先給爸爸在這里好不好?”
“我怕……”
“爸爸一會兒就來。”親了親她的額頭,林隨州拉上帳篷到了初一面前。
男人拉過椅子坐下,大手擺正他的身形,強迫他與之對視。
林隨州面色寡淡,瞳眸里沒有一點身為父親的柔和。
少年的表情也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趁著人都不在,我就好好和你談談吧,林無。”
阿無抬眸,又很快垂下。
“既然你姓林,那就是我的兒子,身為父親,我有權利和義務對你的所作所為負責。”
他唇角一撇,似是不屑。
林隨州語調平緩:“你有什么不滿和郁結,現在就可以說出來。”
沉默良久。
阿無總算看向了林隨州,冰冷的眼神像是蛇蝎一樣,每次看到這種眼神,林隨州的心臟都會跟著拉扯,他的大兒子初一是那樣溫柔善良的人,可在他的身體里,卻住著一個冷血無情的魔鬼。他用著他的軀殼,操控著他的靈魂,左右著他的思維。
“我有。”他說,“我想讓你們死。”
林隨州抿唇,臉上已凝了冰。
他笑的嘲諷譏誚:“就算我有一天真的對你妻子和孩子做什么,你也不能拿我怎么辦,因為你不會傷害初一,對不對?”
“看看你,有錢又有權,卻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像個懦夫。”
阿無雙手環胸,不顧一切的諷刺損傷著林隨州的自尊。
在自己還沒有暴露出來時,他會利用梁深和梁淺挑戰大人的權威,后來他發現,還是親自操刀來的有趣。
他太恨了。
沒由來的,就是恨。
恨梁深,恨梁淺,恨林隨州,恨江糖,甚至會恨初一。
他恨父母的漠不關心,更恨初一的與世無爭和單純善良。當恨意深入骨髓成為執念時,便讓他入了魔。
“呵。”林隨州冷笑聲,看著阿無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猴子一樣。
男人那粗糲的大手在他頭上摸了下,并不惱,反而說:“如果你有那個本事,就做做看;可是你沒有,只是在大放厥詞,你說我保護不了初一,那你身為哥哥又做了什么?你只會陰謀算計,教唆弟妹,最后嫁禍在初一身上。”
“如果我是懦夫,那你就是小人。”林隨州雙眸平靜,像是看透他內心所想一樣,滿是淡漠,“你最好祈禱你的弟弟能平安回來,不然……你會知道什么是‘嚴父’。”
輕柔一笑,重回帳篷。
江糖和夏懷潤已經進了森林,兩道光束在林中晃動。
黑暗似是一張巨大的獵網將整片大地籠罩,半天沒聽到動靜的江糖著急的要死,耐心逐漸耗盡時,她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廢物系統。
“地上有腳印,他們應該向北邊去了。”夏懷潤彎腰撥弄開落葉,兩個小腳丫并排一起,他抬起頭,“你還好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江糖喘息幾口,閉了閉眼:[出來。]
“……”
沒聲兒。
[叫你呢,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