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他的祖母,或許他現在也會是一名商人,走上和聞灼庭與聞邵遠一樣的路,事業有成,早早地結婚生子,過著并不讓他感到快樂的生活,他也就不會遇到時骨。
“要我說,你祖父都那個樣子了,實在不行……你就和家里斷了關系吧。”leon嘆了一口氣:“中國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爹不疼娘不愛,你現在不就是這個樣子?不僅這樣就算了,甚至連自由戀愛的權力也沒有,你現在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成就,就算是真的沒有你們家的幫襯,你也照樣這么優秀,所以……”
包廂里安靜了片刻,深紫色的燈光灑在聞寒洲的臉上,他的輪廓很立體,線條流暢,那雙深邃的綠色眼眸泛著一層光,他沒什么表情,“我不這么做,是因為我不能對不起我的祖母。”
leon臉上的表情有點錯愕,聞寒洲在外人面前鮮少提及自己的家事,或許是怕想起那些痛苦的回憶,有關于他的祖母,他更是提都不提,像今晚這樣說了兩次,他還是第一次見。
“她很愛我的祖父,哪怕她為了我的祖父放棄了自己那些鮮明的個性,甚至沒能留在她最喜歡的紐約,但是她也依然愛他,愛了他整整一輩子。”
聞寒洲的語速緩慢:“她如果還活著,一定不愿意看到這樣的局面,我祖父是她最愛的人,我不能和家里斷絕關系,讓她感到痛苦。”
更何況,聞灼庭也不會給他那個機會,如果他真的敢這么做,那聞灼庭絕對會動用自己所有的人脈和資源,逼的時骨走投無路。
“所以你的情種基因是遺傳了你的祖母。”leon搖了搖頭,“cien,難怪你這么深情。”
“我和她不一樣。”
紫色的燈光下看不清他的臉,可他的唇角似乎是揚了揚,“她這輩子,都在愛一個錯誤的人,為了我的祖父,她可以放棄所有的東西,就像當初她放棄了她在紐約的大好前程,跟著我祖父回到巴黎一樣。”
“但是我愛上的人是正確的,他是我唯一的正確選擇。”
“其實也沒什么不一樣吧。”leon聳了聳肩膀:“你和你祖母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她愛上了一個不值得愛的人,你愛上了一個值得愛的人,但是除此以外,你和她同樣,都可以為了愛做一些驚天地泣鬼神的傻事——比如你過幾天要去中國,老實說,是不是去找那兩名嫌疑犯?”
聞寒洲沒有否認,他只是用那雙綠色的眸子盯著leon,“你會幫我么?”
“那要看是哪種程度上的幫了。”leon喝著威士忌,“我可以讓我父親出面和大使館溝通,畢竟他是局長,和我這種程度的小警察比不了,到時候可以說你是協助調查,去調查犯人心理狀況的心理醫生,這樣的話,反正你是華裔,他們也不會起疑心。”
“那就這樣。”
聞寒洲看了一眼腕表,九點半,還有三十分鐘就要十點鐘了,想到臨走前時骨說的話,他拿起酒杯,把威士忌一飲而盡,“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謝謝你,le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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