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獵人聽了騎士的話,雖然不知道因為什么,但還是將情況說出。
“是這樣的,在您和其他人出發后沒幾天,輪換放哨就輪到他了。但是他不知道怎么的,就從窗戶邊上給掉了下去。”
說著,年輕獵人指了指哨塔三層邊上的一個個木窗。這些木窗的大小因-->>為要考慮獵人在上面射箭,所以遠比一般的觀察窗要大上一些,但讓一個成年人穿過去還是有些勉強。
但也不是不可能,專門要從那大小的窗子鉆過去也不是不可以。
見拉妮莎騎士點頭,年輕獵人接著說道:“當時那兩天你們一走,哨塔外面就有小規模的狼出沒,村民們都有些害怕,所以我都是安排晚上三人一起執勤。不過當時他掉下去的時候,其他兩人都打瞌睡給睡著了。”
“之后他在白天的時候在哨塔外大呼小叫,讓大家出去救他,可是有北地狼從林子里沖出來,一把將他給咬住,拖進了森林中。大家當時都嚇壞了,沒人敢打開哨塔出去救他。雖然當時就三頭狼。”
拉妮莎騎士瞇了瞇眼睛問了一句:“你當時也在對吧?而且當時是什么時候?”
年輕獵人點點頭,立即回復到:“我也在,我當時就指揮著村民們,本來應該是他來指揮村民們的,畢竟他在村子里還是有些威望的,可是他畢竟掉下去了。時間,我記得已經是早上了,能看清外面,他是凌晨掉下去的,當時可能是從哨塔三層掉下去給摔暈了估計。反正天一亮他就在哨塔外面喊叫。”
“哼。”
拉妮莎騎士哼了一聲,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好好想想。當時一直在哨塔外徘徊,并且把‘墜落’的他叼走的那些狼,究竟是不是北地狼?你也狩獵射殺不少北地狼了,應該能區分北地狼與其他荒野游狼的區別。”
年輕的獵人皺著眉頭仔細想了想,這才慢慢開口:“您這么一說倒是,當時他一直在叫嚷北地狼來了,北地狼來了,救命之類的話,于是村民們也都一股腦的胡亂說著北地狼。仔細一想,當時在外面徘徊的狼的確是有些小了點。當時將他拖走的時候,也是三頭狼一起下嘴,這才咬著他的腿拖進了林子里面。”
他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傷:“我這樣的獵人,北地狼一頭就能在雪地上拖著走了。嗯,的確有些可疑,應該不是北地狼。”
拉妮莎騎士撥弄著腰間的破甲細劍劍柄,沒怎么說話。
“之后呢?他被拖走,之后怎么回來的?”
“他說是當時北地狼將他拖進林子里后,他想方設法掙脫掉,然后胡亂找了個方向一路奔跑,后面的狼就一路追著他,一直到他在森林中迷失了方向,而追逐他的狼也不知為何不見了。”
拉妮莎騎士嗤笑了一下:“你信嗎?”
年輕獵人再傻也知道這場問話不對勁了:“我當然不信的。但跟他一起來的村民們都信這套說辭,夸贊他命大,受神明保佑之類的。而我就一個人,這些天來不信也得信。”
揚了揚滿是斑駁燙傷的下巴,拉妮莎騎士讓獵人繼續。
“之后一段時間,他說他在森林中迷了方向,而且身上只有少量的隨身物資,在冬季的林子里艱難的才能維持生存。后來勉強活下來后,他就朝著一個方向走,來到了烏米湖邊上。之后就是順著烏米湖的湖岸,找路和方向返回咱們這里的事情了。”
“時間呢?什么時候回來的。”
“前些日子了,大約有五六天。是在一天晚上回來的,當時把村民們都嚇壞了。我當然沒嚇壞,仔細詢問了他后,從哨塔窗戶給他扔了些木柴和引火物,還有防身的獵叉,這才在白天的時候開門讓他進來。”
拉妮莎騎士抽了抽嘴角,但沒多說什么。
她用鋼鐵的手套敲打著劍柄思索著。
“當天就回來了嗎?速度飛快啊。”她輕聲的嘟囔了一句。
隨后轉過身來:“你知道的,我問這些問題的意思。他的身份很有問題,但此事除了你之外,先暫時不要跟其他人提起這些。我之后會妥當安排人手解決的,但至少不是現在。”
哨塔下營地里喧鬧的聲響依次傳來,有人拿出了偷偷藏在身上沒舍得喝的水果酒,將這此地稀少的玩意兒獻給此番英勇戰斗的獵人們。
村民自釀的水果酒不多,獵人們一人一小口就沒有了,但此時此刻,勝利的喜悅咗以酒水,倒是讓基爾他們興高采烈的。
果然啊,勝利應有美酒相伴!
與此同時,應一身困頓的獵人們的要求專門熬制的蔬菜濃湯也搞好了。做飯的村民見獵人們不愿吃烤制的長耳兔,就專門把幾頭還未烤制的長耳兔給燉進了濃湯中。
不論如何,戰斗歸來的英勇戰士們不能吃喝沒有肉食的湯水嘛,那么艱苦危險的戰斗,再加上寒冷的冬季氣候,怎么都得喝些頂飽又味美的滾燙肉湯才行。
哨塔三層的拉妮莎騎士抽了抽鼻子,肚子隨即咕嚕咕嚕的響起來,哪怕是她穿著一身鋼鐵的盔甲也沒擋住饑餓的胃在叫嚷。
她甩甩頭發,也不再說些什么了,拍拍年輕獵人的肩膀走下樓去:“好了,我也有些饑餓了,下去吃些東西。記得,先別跟其他人說起這些話。”
“大人放心,我知道了。”
年輕獵人趕緊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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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的拉妮莎騎士這一次就沒遮擋自己那被燙傷的半張臉。
這些猙獰的傷勢嚇壞了一些膽小的村民,但大家隨后更加尊敬敬佩這位年輕的女領主。拉妮莎騎士也解釋了一下自己這些傷勢是怎么來的。但對她身上半身的燙傷,她只是略微帶過。
雖說戰士夸耀自己的傷口是一件榮耀的事情,但她畢竟還是女子,哪怕教會的治愈神術能回復相應的傷勢,但有關外貌被毀的事情,她還是不想讓太多人知曉。
總的來說,現在聚集在哨塔營地這里的手下獵人和村民們,算是最為支持她領導和統治的手下與領民。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的話,她將非常信賴這些人的。
只可惜。
拉妮莎騎士用眼睛余光瞟了一眼視線角落的那位,發現對方也有意無意的在躲著她和她的手下獵人們。拉妮莎騎士心里猜測,估計對方也生怕自己在他們眼里露出些馬腳,但也只是現在,時間一長,大家估計就沒有這么緊張。
可惜,那人不知道,她父親在死前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
深吸一口氣,女騎士盡量不讓自己有意的去關注那位,心里不停的告訴自己,等到返回肯德爾城后,傷勢一回復,就將這份仇怨了結。
拿起她專用的一個大銀碗,拉妮莎騎士小口的將濃稠鮮美的兔肉燉蔬菜濃湯喝進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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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爾撈出一根兔腿,大口的將燉爛的兔腿送進嘴里,他那越發結實的牙口使勁猛嚼,咬斷粗糙的長耳兔腿部肌肉纖維,并且用槽牙將咬爛的肉絲中蘊含的肉汁壓出,混合著大口吞咽進喉嚨。
呼,多少天他都沒這樣吃過一回滾燙的正經食物了。
每天都是烤制的咸味狼肉,開始還頗為滿足,但時間一長,他看到狼肉都有些從心底發出的反感。
沒辦法,不斷的殺死北地狼,濺的他經常都是一身凍硬的血水,哪里還有胃口去吃這些家伙的肉呢?
冬季的北地狼頗為消瘦,往往身上很少有足夠的油脂,因此這樣烤制出來的狼肉,干硬干硬的。要不是老獵人在烤制它們之前還將狼肉在咸鹽水中浸泡了一段時間,不然那味道更是讓人難以忍受。
不過好在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經過這么多天殘酷的戰斗,基爾感覺自己遠比之前的自己強太多,雖然對付北地狼這種野獸的手法很難應用在人類敵人身上,但不管是力量還是耐力,基爾覺得自己都比之前要強。
“那些狼肉雖然難吃,但也不是沒有作用。”
基爾想到克勞騎士要求他在冬季多吃些肉食,來將自己的身體養好。那他這些日子吃的那些北地狼肉,也算是滿足了克勞騎士的要求吧?
基爾美滋滋的想著,盤算著什么時候才能接受克勞騎士答應的騎士階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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