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各樣的人,他都殺了不少。
這讓他一度跟個行尸走肉一般,其他盜匪干什么,他也就跟著干什么。直到老菲斯覺得他還有救,親自培養他,讓他生個孩子,并且親自讓他養育自己的孩子。
伊戈納回過神來,看著門外的那個身披全身堅硬盔甲的戰士,他咧了咧嘴,最后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將奪來的那把彎刃匕首撇在地上,只握持著自己那把長久使用的匕首,決定戰斗到最后一刻。
如果他死了,那他也覺得沒有什么,畢竟生命的易逝他是這么的了解。他只希望,他的孩子,能夠被其他的盜匪收養起來。
挨些打沒關系,只要能長大就好。
吃不飽沒關系,畢竟他已經死了。
未來,長大后,跟他一樣,成為一個盜匪也沒關系。
受些傷沒關系,只要能活得下來。
吃些苦沒關系,畢竟盜匪就這樣。
最后,活久些,不要像他,早早的死在一個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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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菲斯緊盯著對面的戰士,他不知道這人是誰,但很顯然,這個人將他的計劃給破壞了。不再計劃中的一個出色戰士,就全盤攪亂了他的計劃。
“讓我想想,從那些民眾逃離,再到他們今天來到冰汛關,我派出的追擊隊伍產生效果了對吧?”老菲斯跛著腳向前走了兩步,手上拍打著腰間的戰刀。
這是他用關系,好不容易帶進冰汛關的一把武器。有隨身佩刀在,他還有點興趣跟對方聊聊。
基爾聽見對方有興趣說話,他雖然抱持著將這些盜匪全部殺掉的想法和信念,但在戰斗開始之前,跟對方聊聊也無妨。
畢竟時間拖得越久,冰汛關里的士兵趕到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他是身家清白的勇士,而對面則是血債累累的盜匪,該怕的是對方才對。
所以拖時間的話,他也不反對。戰斗也可以,只是最后這些盜匪是死在他的手上還是士兵的手上這點差距而已。
只要能給民眾們報仇,都可以了。
雖然自己親自出手更能讓他好受一些。
基爾剛要開口說點什么,對面的老盜匪就自顧自的說起了話。
“不用回答,肯定產生了效果。但作用不大,因為那些還算可以的手下們,碰上了你。嗯,慘敗?全滅?還是你與他們周旋了一陣?”老菲斯一手拍打著腰間的戰刀,一手撫弄著自己保養得體的花白胡子。
基爾還是剛要開口,對方撫弄胡子的手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
“哼。都無所謂了,以你的身手,他們不可能不受損失。但旅館里的逃跑民眾數量也對不上,這些人肯定也有損失。畢竟,你只有一個人,幾十人戰斗在一起,你根本照看不過來。”
基爾不知道對面那個老盜匪都腦補了些什么,他們怎么就跟追擊的盜匪混戰在一起了?
不過基爾學聰明了,他也不說話了,畢竟對面的這個人,肯定是那種只顧自己自說自話的人。之后這個老盜匪橫豎都是一死,現在就讓他多說點話。
“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但我還是得結果了你。雖然你的身手不錯,但我看出來了,你多是依靠著那面金屬盾牌,和身上這套全覆蓋的精良盔甲。呲呲呲,你的長劍也不錯,都不是便宜玩意兒。那么,你是因為什么要跟我們落袋洞作對呢?”老菲斯將手放在腰間的戰刀握柄上,扣動刀鞘上的卡鎖,釋放出他的武器。
基爾沉默著沒有動靜。果然,對于答案,這個老家伙有著自己的看法。
“呵呵,呵。全身價格不菲的武器裝備,在旅館發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后,依然能夠擺脫看守的士兵和調查的關卡垃圾們。你是誰的密探?斯瓦隆?(冰汛關的首席書記官)帕夏?(冰汛關的首席稅務官)還是?”說道這里,老菲斯沉默了一下,他接著說道:“克勞?”
基爾稍微揚起頭顱,克勞騎士會在明年春季開始教授他成為騎士階強者的方法,雖然還沒有正式成為對方的學徒,但怎么說呢,他對這個名字還是有所敬意的。
老菲斯眼睛都是一直緊盯對面的戰士的,看到對方在聽到克勞這個名字后的表現,他猜測是那個克勞騎士派出的人。
“看來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克勞騎士。我說呢,這冰汛關里什么時候出了一個這么愛管閑事的人。那個克勞騎士,終于是忍不了我們這些盜匪了嘛。”老菲斯說是這么說,臉上卻沒有丁點怕的,他一輩子刀頭舔血,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當水壺的家伙,面對的危險局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雖然他不怕,但他身側的伊戈納卻擔憂起來,那個克勞騎士的名頭他也是聽說過的,畢竟是他們這些普通人需要仰望的騎士強者,哪怕是在那些跟怪物一樣的騎士階中,也是難遇對手的真正強者。
他們之前一直都很小心的不去招惹對方,哪怕對方每年都組織民兵大舉清繳他們盜匪,他們這些盜匪也不敢去招惹那位騎士大人。
剛開始,他們甚至連對方的領地--冰汛關都不招惹,生怕在這里惹事后,惹來怒火沖天的騎士。直到幾年之后,他們才了解了那個騎士大人好像跟冰汛關的主事人有所矛盾,從來不見對方到自己的領地巡視,一年到頭都在肯德爾城居住任職。
后來他們聽說,冰汛關每年只要給克勞騎士繳上足夠的稅金和領地稅收,克勞騎士就不干涉冰汛關的正常事物。到這個時候,他們這些盜匪,才敢在附近的商路上開始撒野,冰汛關里也開始大肆活動。
而伊戈納如今聽到老菲斯說對面的那位年輕戰士是騎士大人的手下,他這才預感到大事不妙。
以往安全的山洞老巢真的安全嗎?對方從逃跑的民眾口里知道了山洞的準確地點,今年的民兵清繳的結果如何,他此刻是真的沒有了底。
他看向他的老大,老菲斯倒是穩定,似乎克勞騎士插手冰汛關和盜匪的事情,不再他的預料和計劃之外。
伊戈納這才松了口氣,他自己死掉倒是沒有什么,畢竟關于自己和他人的生生死死都早已看淡,唯獨他的孩子,他還期望他的孩子正常長大呢。
老菲斯緩慢的抽出他的戰刀,長長的戰刀從刀鞘中抽出,雪亮的刀身反射著老菲斯背后燈火的光。
隨著他手腕的轉動,反射的刀光四散而出。他用手指輕擦刀身,涂了防銹油脂的刀身沒有一點瑕疵,伸手向后擺動,伊戈納趕緊將自己平常擦拭匕首的軟布遞給老菲斯。
老菲斯用軟布在刀刃上抹去,擦拭掉刀刃上的防銹油脂。
遙遙的用戰刀指著院子里的基爾,老菲斯說道:“這把武器,是我從劫掠的商隊中得到的。是一個出名鐵匠打造出來的,我用它殺了很多人,都是值得一戰的戰士。今天,希望它的戰績中,再添你的名字。”
基爾聽到對方的話,發覺到了這個時候,他們互相之間還都不知道雙方的名字呢。基爾將長劍在盾牌上撞了一下,高聲說道:“肯德爾勇士,喬-基爾。”
老菲斯呵呵笑了一下:“落袋洞五頭領之一‘跛腳捕手’康德爾-菲斯。”
伊戈納伏低身子,將匕首前伸,他也說道:“落袋洞盜匪,納科-伊戈納。”
基爾在頭盔下的眉頭皺起,對方竟然只是落袋洞的五個頭領之一,這么說,向對方這樣的,竟然還有四個?
而且跟他交手幾回的使匕首的盜匪,竟然只是個普通盜匪?
這么一來,他對落袋洞盜匪的實力計算,就得大大上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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