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玩家也收到類似的提示音,告知任務更新。
李豪轉過身,擔憂問:“怎么會這樣?”
祈天河:“至少收起你上揚的嘴角。”
李豪摸了摸嘴,是有翹起的弧度。
……好吧,他承認剛剛松了口氣,一般來說死后七天才會回魂,這種當天就成亡靈的,殺傷力很大,正常玩家能躲絕不硬剛。
祈天河沒計較這個:“有錢沒?”
李豪搖頭。
倒是陸南遞過來五塊錢:“家長給得考試獎勵。”
現在亂糟糟的一團,出了這種事,課是上不成了。自己班的孩子出事,班主任得去醫院一趟,后兩節直接變成自習。
祈天河出教室時,沒多少人注意到。
任務要求中并沒有明確規定蠟燭的規格,祈天河在白燭和紅燭當中遲疑了幾秒,選擇了白的。
白燭祭亡人,站在陰鬼的立場上,白燭似乎要討喜一些。
中午下課時,秦陽倒數第二個離開教室,臨走前對祈天河說:“我會遵守承諾,公開宣布加入日不落。”
在他看來,集體任務轉變為個人任務,執行者又是祈天河,毫無疑問是對方在主動出擊。
不用做任務,獎勵少了但他的生命安全指數大增。
想到這里,秦陽忍不住再度開口:“不愧是你。”
“……”
祈天河輕輕敲了幾下桌子,等人走了在腦中呼喊鸚鵡。
吞噬亡靈后,鸚鵡羽毛的色澤更加明亮,仿佛從素描畫變成了彩繪圖。面對沉默的祈天河,爪子動了動:“說話。”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一個玩家不正常也就罷了,要是都不正常,那可能是他這邊出了問題。
鸚鵡:“多下幾次副本,自然就知道了。”
心態影響行事,真明白了一切緣由,未必會再有這么好的效果。
一人一鳥各有盤算,最后默契地將這個話題暫時擱置。
下午回家后,祈天河睡得很早。顧母只當他受了驚嚇,莉莉的死訊一天時間不到便傳了出去,同學死在眼前,哪怕是成年人都容易留下心理陰影。
為了不吵到孩子,顧母也沒像往常一樣看電視,很早就睡了。
晚上十一點,躺在床上的祈天河突然睜開眼,穿好衣服十分小心地溜出家門。
路上他盡量抄漆黑的小道,避免碰到下夜班的職工被認出來,繼而被顧母帶回家。
順利抵達學校,大門早就鎖了,祈天河繞到后方翻|墻進入。整個校園空無一人,冷風不時打著旋兒在身邊縈繞飄過,每多停留一秒都是折磨。
祈天河是個極度講究效率的人,沒有在原地干等著,找了塊磚頭用來撬鎖,欲要到校長室看看。
比起守在醫院的體育老師,校長的作案時間要更加充分。
不知道具體是哪一間,他便逐層往上探尋,樓道內的氣氛更加陰森詭譎。開燈容易吸引過路人,整個過程是在抹黑前進。
鸚鵡可以感受到祈天河的呼吸頻率……十分規律,沒有任何心跳加劇的前兆。
“不害怕?”
祈天河搖頭。
葛婕死后亡靈徘徊在低年級的教學樓,而不是生前上課的這棟,之前他還以為是躲避更為厲害的鬼魂,現在看來,源于骨子里對施暴者的害怕。
所以現在所處的地方,反而很安全。
校長室建在頂樓,整層樓一共就只有會議廳和校長室,像是特意安排過的布局。
見狀祈天河對于施暴者的身份已經生出七分篤定。
校長室用得不是普通掛鎖,準備的磚頭派不上用場,他抬頭打量著距離地面一米多高的窗戶,無奈找了桌椅翻窗。
跳下去的瞬間腳震得生疼,祈天河無語地拍了拍手上的墻灰,感覺自己有做貓的潛力,別的沒鍛煉出來,爬高走低的能力卻在不斷增強。
一抬眼首先就能看到墻上掛著的榮譽牌子,辦公室超乎尋常的整潔,柜子里的文件排列得整整齊齊,沒有任何一點突出來的紙張。
強迫癥都很難做到這種程度。
祈天河毫不遲疑地砸開玻璃,搬出里面的資料。
鸚鵡飛出來:“不先看抽屜?”
祈天河搖頭,手指在柜沿上一抹,連點灰塵都沒有,當即笑了:“這些文件平日被搬進搬出的次數不少。”
而在實際生活中,辦公室已經歸類鎖起來的資料,用到的次數基本為零。
一一拆開查閱,在拆到一個比較薄的袋子時,祈天河手指微微一僵。里面裝著各班學生的基本資料,其中四五年級的兩張表格很醒目,年齡和父母工作單獨圈出。大約有十名左右的學生被做了標記,其中就有葛婕和莉莉的。
“他在進行對比,最終選擇了五年級的孩子下手。”
五年級的表格上,被打了一個勾。
“不要指望副本的背景是真善美,只有惡和更惡。”鸚鵡淡淡提醒他:“時間差不多了。”
祈天河臨走前特意記下來校長本人的資料,似乎另有打算。
臨近午夜零點,祈天河像是幽靈一樣重新游蕩在校園中。
零點一到,手中握著的白燭毫無預兆自己點燃,蠟油快要滴落的剎那,蠟燭逃脫掌心的控制飛到半空中。兩根在前一根在后,祈天河感覺到背部有灼燒感,是后面的蠟燭在推動著他往前走。
沿途老樹上棲息安睡的麻雀驟然驚醒,仿佛受到了驚嚇,不顧窩里的鳥蛋煽動翅膀逃離了這個地方。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咯咯咯的笑聲,小孩用獨有的清脆音說:“拉鉤,上吊,嘻嘻,一百年都不許變……”
祈天河冷靜地停下腳步:“莉莉。”
三根蠟燭并排,火焰凝聚成一個人的上半身,莉莉脖子呈九十度歪往一邊,至死都沒有合上的眼睛正一動不動注視著他。
祈天河面色不變,問:“什么時候開始給藏寶圖做配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