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始終平淡,甚至沒有波瀾。
可聽著這些話的旁人。
卻只感覺通體冰寒。
顧修和青玄的事情,幾乎早已經人盡皆知,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知曉,青玄負了顧修,但哪怕是聽說許多,很多卻也是只是從旁人口中知道的。
算是捕風捉影,沒什么細節。
但若是細說起來,大多數人罵關雪嵐,不過只是罵她識人不明,笑話她錯過辜負了顧修這個絕世天驕。
可現在……
當第一次,聽說顧修說起往昔之事的時候,在場眾人才終于明白過來。
顧修。
之前在青玄,到底經歷了什么!
他明明是宗門天驕,明明是五百年前真刀真槍,靠著一次次賭斗,一次次生死線前的徘徊為宗門添磚加瓦的好弟子,明明是在宗門危難之時挺身而出,甘愿自縛入禁地的宗門肱骨。
卻偏偏。
在五百年后歸來之時,遭遇苛責,遭遇冷眼。
饒是如此,他依舊未曾變心。
哪怕在宗門當一個雜役弟子都不如的廢人,哪怕在宗門受盡冷眼和嘲笑,可他依舊愿意為了宗門。
散我功法,化我神魂,以自身一切為代價,為宗門祈福!
可偏偏。
即使如此,他卻終究還是所遇非人。
師尊不光苛責他,不光不重視他那么簡單,甚至還盼著他死后,將他神魂當作養分壯大己身。
而師弟更是仙人下凡,不光奪走他的一切,還要掠奪他身上福源,讓他想死都沒有那般容易。
至于他的那些師姐。
顧修雖然未曾提及,可就憑著之前外界的那些傳便可看出。
整個青玄。
怕是沒幾個好人。
“本尊雖號血淵魔尊,外界盛傳本尊喪盡天良,無惡不作,天生冷血,就連本尊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算是個魔頭了,而今看來,論起冷血,哪怕是本尊面對關至尊,也只能甘拜下風了。”血淵魔尊在旁嘆息了一句。
魔眼老道也點了點頭:“我北溟魔域各宗,雖然都自號魔宗,也或多或少干過不少傷天害理之事,但至少還講規矩,至少還講情誼,倒是沒想到,這自詡正派的宗門,惡毒起來的時候,讓我等魔宗都自愧弗如啊。”
“世人皆道魔噬骨,卻忘正途險作倀。”赤云神主此刻同樣搖頭感慨。
倒是旁邊的幽冥女帝和楚湘靈,此刻沒有發表任何感想。
一不發。
但兩女的表情卻格外神似。
都齊齊盯著關雪嵐,雙目之中滿是寒冰,一副隨時可能要出手展開至尊大戰的架勢。
“關至尊現在還要繼續狡辯嗎?”倒是顧修依舊平淡。
“你……我……”關雪嵐咬牙切齒,她是個要臉的人,但如今心中大秘密被揭穿,卻也感覺臉上掛不住,特別是看著顧修那眼神之中的淡漠,更是好似化作一根刺刺在她心間一般,讓她忍不住說道:
“不錯,本尊確實打算吞了你的神魂。”
“但……”
“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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