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四年前他還是一個文能吟詩作對,武能騎馬射箭的翩翩少年郎,怎么現在身體這樣虛弱?
南不晚還想說話,葉泊淮突然抓住她的手,喘著氣紅著眼望向她,她能看到葉泊淮眼里因為咳嗽溢出來的淚水。
南不晚心一跳,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葉泊淮有些氣喘,嗓音沙啞,艱難開口:“既然活著……為什么沒回永康?”
南不晚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該怎么說?她不是南琬,南琬早在四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頂著南琬身體的陌生人。
見南不晚不回答,葉泊淮聲音顫抖:“你是不是……恨我?”
恨我沒能救你,恨我眼睜睜看你身陷地獄,恨我……殺了你。
南不晚驚訝抬頭,看著葉泊淮的臉匆忙搖頭。
她雖然是以旁觀的角度看完了南琬的一生,但她清楚的知道,南琬從來沒有恨過他。
因為在最后一刻,她聽到了南琬發自內心的道謝。
葉泊淮還想說話,但他已經有些喘不上氣了,伴隨著咳嗽,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南不晚在一旁不知該怎么做。
劉伯聽到聲音后趕了過來,見他又犯病了,連忙將他抱回馬車,并厭惡地瞪了南不晚一眼。
南不晚站在馬車外面,識相地沒有上去,只是焦急地等在外面,這一等就是一夜。
第二天,葉泊淮從馬車上下來時看到的就是南不晚蹲在馬車旁睡著了,不知等了多久,抱著腿把自己縮成一個球。
夢里南不晚又夢到了南琬的記憶……
那時攝政王剛剛篡位不久,朝中勢力大清洗,很多世家被打壓后在永康銷聲匿跡。
南家本就是小家族,在這腥風血雨各大勢力拉鋸中很難存活下來。
于是,南家做了一個十分喪良心的舉動。
將當時只有十二歲的南不晚送到一個喜愛幼女的世家家主手里做禁臠,以謀取南家能在這次世家洗牌中站穩腳跟。
剛到那里時,南不晚害怕得瑟瑟發抖,在走廊里等待那位魏家主的覲見,那也是她第一次遇見了四大世家中葉家的公子,葉泊淮。
此時葉泊淮年方十九,已經是個翩翩少年郎了。
永康四大世家,魏、秦、葉、宋,四姓涉及了南川大大小小的政治,經濟,文化,四個世家彼此之間都或多或少有些利益上的往來。
那日葉泊淮是跟著家中長輩來拜訪魏家家主的,見走廊里站著個穿著鮮艷的小姑娘不免多看了幾眼。
同時南琬也在偷偷看他,直到身邊的小廝低聲在他耳旁說了什么,她才羞愧的轉過頭。
雖然她才十二歲,但她已經知道了自己來這里是干嘛的,面對那樣一個陌上如玉的世家公子,她羞憤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此前也是個正經官家的嫡小姐,雖然父親的官職不高,但也是受過規訓的,現在卻要因為家族的興衰而主動成為別人的禁臠……
想起來之前父親跪在她的面前求她犧牲自己,母親在一旁無奈地抹眼淚,南琬只能忍受,去做連她自己都看不起的小寵物。
南琬流下隱忍地淚水,就在那時,葉泊淮給她遞了一方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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