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睿回到東宮住所,夜色深沉,屋內僅一盞油燈搖曳,昏黃的光線在墻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他坐在桌前,雙手微微顫抖著打開從太子處帶回的材料。紙張泛著歲月的黃,墨跡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深沉。韋睿一頁頁仔細翻看,眉頭越皺越緊,神情愈發凝重。當翻到沈眾大人與錢氏的畫像時,他整個人瞬間僵住,手中的材料險些滑落。畫像中的人眉眼間的輪廓,與自己如此相似,仿佛隔著漫長的歲月在無聲地相望。他伸出微微發抖的手指輕觸畫像,心跳如擂鼓般急促,喉間哽咽,聲音低沉而顫抖地說道:“果真是你們。”燭光輕輕搖曳,映著他微紅的眼眶,那泛黃的紙張此刻仿佛有千斤重,壓得他呼吸都有些艱難。韋睿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可那股復雜的情緒卻如同潮水般不斷涌來,讓他久久無法平靜。
韋睿盯著畫像,久久無法移開目光。畫像中的沈眾大人面容威嚴,錢氏眼神溫婉,兩人仿佛穿越時空,靜靜地看著他。韋睿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呼吸都變得沉重。他想起自己被收留之地,那破舊的巷子、殘破的房屋,與材料中描述的滅門之地驚人地吻合。天下沒有如此巧合的事,血脈相連的事實似已無疑。
他閉上眼,腦海中模糊地浮現出幼時流浪街頭的畫面:臟兮兮的小手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破舊的衣衫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偶爾被人像驅趕流浪狗一樣趕走。那些痛苦的記憶此刻像被一把火點燃,清晰地呈現在腦海里。韋睿只覺得悲喜交織,一方面,終于知曉自己的根源,知道自己是誰;另一方面,家族覆滅之痛如刀割般刺痛心扉,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緩緩睜開眼,眼神中閃過一絲堅毅,喃喃道:“我既是你們之子,定不負血脈。”這句話像是誓,在這寂靜的屋內回蕩,燭光仿佛也為之顫動,映照著他那張充滿決心的臉龐。
不日,太子在書房召見韋睿。檀香裊裊,盤旋在空中,仿佛為這嚴肅的場合增添了幾分莊重。韋睿踏入書房,只見太子身著玄色長袍,負手而立,目光深邃如淵。韋睿恭敬行禮,低頭靜候,心跳微微加速,卻不敢有絲毫懈怠。
太子緩緩轉過身,目光如炬,直視韋睿,沉聲道:“韋睿,你身世已明,然大事未了,需韜光養晦。”韋睿心中一震,抬起頭,與太子的目光短暫交匯,又迅速低下。太子續道:“今命你前往御馬監,隨驃騎將軍蘭雨何學習御馬之術。”韋睿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卻未多問,只是靜靜等待太子繼續說下去。
太子走到書案前,提起毛筆,在紙上輕輕劃動,發出沙沙聲響,仿佛在韋睿心中劃開新的篇章。他道:“御馬之道,非止騎術,乃通馬性、知馬情,你此行當用心。”韋睿心中微動,太子的話語似有深意,他知此乃太子栽培之意。他抬起頭,正對上太子那充滿期待與信任的目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韋睿鄭重點頭,恭敬道:“殿下,韋睿定謹遵教誨,不負所托。”太子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滿意。韋睿轉身退出書房,心中暗自思索:“御馬監,我定會全力以赴,不辜負殿下期望。”他步伐堅定,向著未知的未來邁去,心中充滿決心與期待。
韋睿聽罷,忙不迭地低頭拱手,語氣中滿是誠懇與敬意:“謝殿下厚恩,韋睿定謹遵教誨,不負所托。”他深知,這御馬術的學習絕非只是簡單的技藝提升,而是太子殿下為他精心鋪設的成長之路,是磨礪自身、未來擔當大任的關鍵一步。
韋睿緩緩抬起頭,目光如炬,直視太子,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堅定與決絕,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誓。他聲音洪亮而有力:“殿下,韋睿愿以此身報效,絕無二心!”這不僅僅是一句承諾,更是他對自己未來道路的宣告。
太子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他深知韋睿的潛力與決心,這個年輕人未來的路,定會越走越寬。
韋睿心中暗自立下重誓,無論前路如何艱險坎坷,此行他必會全力以赴。他要以實際行動,回報太子與公主當日的恩情。
他要在御馬監中,磨礪自己的技藝與心智,為未來可能面臨的各種挑戰做好充分準備。
韋睿回到住所,開始準備出發。他將材料小心地疊好,用一塊干凈的布包好,再放入包裹中,確保在路途中不會損壞。他又取出太子賜的令牌,仔細地系在腰間,令牌的重量讓他感受到一份責任與使命。
他換上一襲青布長衫,衣服雖簡單卻十分利落,適合長途騎行。站在窗前,他望著夜空那輪皓月,心中思緒翻涌。家族之仇未報,太子之命在身,他緊握著拳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毅。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低聲道:“此去御馬監,是新。”聲音雖輕-->>,卻充滿了決心。
韋睿轉身提包,步伐堅定地走向門口。他回頭望了一眼這熟悉的住所,心中雖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期待。
清晨,韋睿騎馬離開京城,朝蒙蒙山腳下的清河牧場而去。晨曦初露,陽光灑在大地上,給萬物披上一層金色的薄紗。韋睿策馬踏上官道,道路兩旁的樹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為他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