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先喝點蜂蜜水潤潤喉。”
進來的是端著食案的青年。
他似乎剛沐浴過,披散的漆發尚還泛著濕意,微微敞開的雪白中衣領口隱約能窺見一截清晰的鎖骨,襯著柔和的眉眼,顯出幾分羸弱。
夕陽的薄光淡淡映在他側臉輪廓,光影分明,有點兒憂郁養胃男的感覺。
腦子里冒出這個形容詞的時候,展信佳自己都嚇一跳,頓時渾身都不自在了。。
沈肅清哪知道小姑娘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他坐在床邊,垂眸斂目吹了吹勺,隨后將勺遞到她嘴邊輕輕蹭了蹭她的唇瓣。
“除了嗓子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他蹙起眉。
她之前哭了那么久,嗓子一定哭啞了,只是不知道身上有沒有其他傷。
乖乖就著遞來唇畔的勺喝下溫熱清甜的蜂蜜水,干澀生疼的喉嚨總算潤了點,蜂蜜水順著食管一路往下,連胃里也暖暖的很舒服。
展信佳垂下腦袋,手掌默默摸了摸肚子。
說話時她尾音拉得很長,聲音還有點綿啞,悶悶的,像在撒嬌。
“嗚嗚我的排骨好痛……”
沈肅清:“……”
沈肅清:“那是肋骨。”
本來他還很擔心阿紙,想著該如何不動聲色的套話問她到底發生了什么,這會兒這傻孩子突然給他來一句排骨痛,瞬間給他整沉默了。
縮在床上的小姑娘“哦”了一聲,百無聊賴的薅著積德的尾巴,無精打采的。
等半碗蜂蜜水全部喂完,沈肅清端著碗正要走,衣袖卻忽而被她扯住一截。
他回眸。
她墨發睡得蓬松凌亂,尖瘦白凈的臉上揚起傻兮兮的笑,梨渦清淺,虎牙微尖。
看上去像只亂七八糟的小狐貍。
“嘿嘿,小沈大人…就是撿到我的那天,那么晚了你到底在外面做什么呀!”
“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
“就是突然想到了嘛,因為小沈大人平時基本不怎么出門,出門也只是去太學館或者東宮或者皇宮。那天晚上下那么大的雨,那么晚,小沈大人居然還在外面游蕩,就很奇怪。”
聽著她的話,沈肅清自己也愣了愣。
他視線移向小姑娘懷里懶洋洋的橘貓,語氣很是無奈。
“你問它吧。”
“嗯???”
頂著小姑娘好奇的目光,沈肅清將碗暫時擱置,坐到床榻邊,抬指撫額。
“那日我在整理公文,收拾完正準備洗漱就寢,這貓叼起我剛整理好的檔案就跑……”
“所以小沈大人那天晚上其實是在追貓?”
展信佳樂不可支的捏了捏積德的肉墊。
沈肅清頷首,落日晚霞余暉下,他薄唇往上抿著淡笑,眼神溫柔得像是盛滿了暖色調的楓糖漿,漆瞳邊緣泛著琥珀的色澤。
“也還好追出去了。”
若是沒有人撿她回去,傻得冒煙的阿紙指不定會因為淋了雨而燒壞腦袋變成笨蛋。
雖然現在她也聰明不到哪里去。
展信佳哪知道他在心里蛐蛐自己,抱著積德貼了貼臉,她忽而想起一個很重要的事情,連忙把積德像攤煎餅一樣翻了個面——
它到底雌的雄的?
然而翻找了半天,展信佳得出了震驚她一輩子的結論。
她不敢置信的把積德舉高了。
“你怎么既沒有雙排扣也沒有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