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熱你還約我出來玩,有病吧。”
展信佳上去就結結實實給了他一個肘擊。
雁回時吃痛,伸手揉著肩膀,仍賠笑。“那你還不是出來了,別管了,先去爽一下。”
兩人默契的誰都沒有先開口提那件事。
“走?”
“走!”
就像是以往十六年里每次偷溜出來玩一樣,兩人大搖大擺的先去掃蕩了附近小吃攤販一條街,再出來時懷里已經各自多了好幾個油紙包。
沒形象的一邊吃一邊走,路見地痞欺人,出手相助。
等解決完混混,兩人繼續找樂子。
老街巷,藤蔓爬滿青磚白墻,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順著曬得滾燙的青石板路往南一直走,路過茶攤酒肆還能偷聽幾句家長里短。
誰誰家晾的里衣被偷了,誰誰家小叔子趁哥哥不在爬嫂子的床,誰誰家小妾給主母下毒。
每一件拎出來都很炸裂。
兩人相視一笑,又買了酒找了個高塔頂大醉酩酊。
天幕萬里無云,藍得湛澈,魚龍旗招展,從塔頂往下看幾乎能把整個繁華京城盡攬眼中。
跟雁回時在一起的時候展信佳總覺輕快,腦子里不用裝事,有種腦干缺失的放松感。
仰躺在塔頂悠哉悠哉酌著杏花小酒,雁回時側身望向一旁抱著酒壇正在進行龍吸水噸噸噸的小姑娘。他只是溫柔望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展信佳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卻沒有看他,而是舉起酒壇抬頭仰望著天際的飛鳥。
“其實你不用給我寫那些亂七八糟的”
“我知道啊。”
雁回時勾起唇角,“我知道你不會答應,所以我故意瞎寫的,心想著能逗你笑一下就行。”
說這話時他雖笑著,可低斂的眸藏不住失落與黯然。
“可我無論如何都想知道為什么我不行…
怎么說呢,還是有點不甘心吧,咱倆認識快十七年了,從你還在襁褓里是個小嬰兒的時候就是我在抱著你逗你玩。
我只是在想,為什么呢。
為什么小時候還露著一口豁牙舉著糖葫蘆會追在身后甜甜叫著雁哥哥的小姑娘眨眼就不見了,我回頭怎么也找不著……”
展信佳聽得額上掛起幾條黑線,表情扭曲,默默捏緊了拳頭。
“再玩尬的我就把你踹下去了啊!”
雁回時:“……”
你看,這就是玩抽象的壞處。
平時他抽象玩多了,現在哪怕真情流露想好好說點煽情的話渲染一下氣氛,結果妹寶以為他只是單純在玩尬的想故意惡心她。
“好吧。”
他妥協了,決定刪減去這些回憶往昔的水字數流程,直接勇敢開口問。
“為什么不喜歡我。”
“你好意思問?你一個儲君怎么一天到晚腦子里全是情情愛愛,你能不能認真搞一下事業啊!”
扔下酒壇,展信佳咬牙切齒的怒斥他。
“《治安策》背了嗎?《諫范》《昭鑒》你看了嗎?帝王心術你有嗎?政國軍策你會嗎?”
“……”
不是,我是出來表白的,你怎么還壓力我給我上強度啊。
雁回時頓時有點委屈了。
“說得跟誰想當這個太子一樣,若是能跟你在一起,哪怕拋卻皇權歸隱山林……”
說到這里話音戛然而止,他不敢接著往下說了,因為妹寶已經一把狠狠薅起了他的衣領,像老虎雄鷹力量一樣砂鍋大的拳頭高高舉起。
展信佳氣得牙根癢癢,看他的目光仿佛在看弱智,恨鐵不成鋼。
“你腦子里裝的是勾史嗎?還什么‘哪怕拋卻皇權’~~,有病啊。來,老子現在再重新問你一遍,你覺得當皇帝跟談戀愛哪個重要?”
“談……”
望著妹寶眼底簇簇燃動的怒火,求生欲極強的雁回時果斷改了答案,乖巧頷首。
“那我還是覺得當皇帝比較重要。”
“哎,這就對了嘛。”
展信佳露出和善的微笑,欣慰的放下巴掌,也松開了薅著的他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