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肅清不知道小姑娘在愁些什么，但他終歸見不得她垮著一張小貓批臉。

俯身輕輕摸了摸她的發，沈肅清掏鑰匙開了門。

門板剛打開一條縫，一團橘色的不明生物打著雙閃就“喵嗚”一聲硬生生從夾縫里擠了出來，一下子竄進了小姑娘的懷里，把她撞得往后一踉蹌。

被創得眼前發黑的展信佳愣了愣，下一秒，她驚喜的把懷里的橘豬舉高高。

“哎呀！我們積德寶還活著呢！！”

“喵喵喵！！”

留守兒童積德沒好氣的喵了幾句臟話。

展信佳可不管，喜滋滋的抱著積德大搖大擺就往里走。

夜已深，吃過小沈大人煮的宵夜后，這幾日被馬車顛得沒睡過一個好覺的展信佳當即困得神志不清，她打著哈欠睡眼朦朧的抱著積德就往走廊另一端走。

還不忘打招呼。

“唔，小沈大人明天見。”

青年欲又止，像是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他無奈的低垂眉角，捋起衣袖轉身走向了廚房。

半夢半醒間，房間里的燭臺被點燃。

展信佳迷迷糊糊的感覺有溫熱柔軟的帕子在輕輕擦拭著她的臉。

她勉強睜開半只眼，瞇成縫。床榻前，換了身青衫寬袖常服的青年執著一塊浸過熱水的帕子正低眉斂目的借著昏黃的燭燈給她擦臉。

燈下，他蹙著眉喃喃自語。

“還未洗漱就已經睡下…真的是……”

無奈的搖搖頭，沈肅清絞干帕子又把她露在被子外的雙手都仔細擦了一遍，妥妥帖帖。

最后用干帕子把水珠盡數擦干，他才將她的手規規矩矩的全部塞回了被窩里。

看著睡得香甜的小姑娘，沈肅清唇角不自覺噙起笑，順手給她掖了掖被角。雖說已經入夏，但夜涼霜重，還是可能會著涼。

等給她洗漱完，青年吹熄了燈端著水盆出了門，房門“吱呀”輕聲合攏。

室內再次恢復一片漆黑寂靜，從窗外滲進的月光灑落在桌臺，桌臺一旁的架子上搭著他送過來的已經洗凈搭配好的她明日要穿的衣裙。

一件疊一件，整齊得一絲不茍。

空氣中似乎還殘余著淡淡的皂角清新香味。

被窩里的積德呼嚕呼嚕的響著，毛絨絨的暖暖貼著她的腿。展信佳藏不住笑，眼睛彎成月牙，手指有一搭無一搭的摸著積德的耳朵。

怎么感覺小沈大人好像娘親一樣……

帶著笑意，展信佳安心的閉上了眼。

沈肅清還以為小姑娘這一覺至少得睡到日上三竿，沒想到天剛蒙蒙亮不久，小姑娘就頂著亂蓬蓬的發哈欠連天的摸到了廚房。

“小沈大人，今天吃什么呀？”

剛收拾完家里粗略打掃了一遍衛生的沈肅清在抹布上擦干凈手，被冷水浸過還透著冰涼的修長指節貼上她的臉，捏了捏。

“怎么不多睡會兒。”

“唔…以前我看上去游手好閑是因為我是離家出走的，要躲著我爹娘你知道吧。但現在既然爹娘已經知道了我在哪，那就不得不繼續去上學了……唉。”

小姑娘愁眉苦臉。

國子監那種破地方她真不想去啊。

“上學？”

沈肅清面上難得的露出震驚。

他很難想象學習這兩個字居然能跟阿紙扯上關系，她居然知道要念書——

她竟然念過書？！

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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