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幟的竹子上本來沾著泥土的,但在雨水的沖刷下,沒一會兒,竟然被沖的一干二凈。
抬了抬眼,阮硯打量著墨上筠。
教官就算穿著雨衣,都被淋得渾身濕透,學員更是慘,打下雨開始就沒有任何遮蔽,只能在叢林雨水里穿梭。
墨上筠再能耐,也無法與大自然抗衡。
于是理所當然的,墨上筠也被淋得濕透,衣服濕噠噠的,帽檐、衣袖處一直往下面滴著水,那套作訓服顏色深了一號,沒有一處是淺的,阮硯估算了下衣服上水的重量,最后默默將視線收回。
對于這種天氣,墨上筠倒是不覺得有什么,抬手將臉上的水一抹,然后晃了晃手中的旗幟。
墨上筠問:“你們那幾個,都一樣?”
阮硯答:“隨機的。”
“哦。”墨上筠若有所思地點頭,繼而勾了勾唇,“說起來,旗幟要是折斷了的話,還算數嗎?”
“看情況。”阮硯道,“竹子折斷無關緊要,旗子能拼湊成完整的部位,也算。”
竹子就算折斷,再找一根代替就行,反正也沒那么多事兒,但如果旗幟是碎塊,每個人拿一部分當做合格,那豈不是亂套了。
所以旗幟部位還是要齊全的。
墨上筠樂了,朝阮硯笑得一臉和善,“刀。”
阮硯:“……”
停頓兩秒,阮硯將分配的軍刀掏出來,丟給墨上筠。
軍刀落在手里,墨上筠握住刀柄將其抽出來,笑問:“我們什么時候能有刀?”
在這樣危機四伏的叢林里行動,沒有一點武器防身,對他們而沒有任何安全保障。
墨上筠覬覦軍刀已久,就等他們能分配。
阮硯回答:“下個月。”
這個月要淘汰掉很大一批學員,沒那么多武器裝備分配給他們。
用閻天邢的話來說,有也不給,給了等同浪費。
墨上筠道:“借我用一下。”
話音落卻,墨上筠將旗幟重新插入地面,松軟的泥地,竹子轉眼沒入幾寸。
手起刀落。
三面旗幟被從中割開,原本完整的旗幟,瞬間化作兩半。
墨上筠手里抓著三塊一半的布料。
瞧著墨上筠這樣干脆利落的動作,雖然很帥氣,但阮硯卻如同看傻子一般地看著墨上筠。
——正常人不都該留下一面旗的嗎?
不過,墨上筠既然都這樣做了,就證明她的行動還沒有結束,接下來還要再玩會兒。
沒有追問,阮硯直接道:“結束前還我。”
“行。”
將軍刀一收,墨上筠應得非常爽快。
事情辦完,再留下來也沒什么意思,阮硯直接從地上站起身,但他并沒有直接走,而是將身上的雨衣給脫下來。
拎著雨衣,阮硯抖了下雨衣上的水珠,雨水雖然嘩嘩的往下掉,可一直從上往下的雨水又落到雨衣身上。
墨上筠覺得他的動作多此一舉。
然而,阮硯卻將雨衣遞到她跟前,道:“穿好。”
微微一頓,墨上筠從地上站起身,調笑地看著他,揚眉問:“我沒必要吧?”
阮硯斜乜著看她,淡淡道:“不要就算了。”
雖然面無表情,但儼然有小脾氣了。
“誒誒誒。”墨上筠便喊住他,“我就客氣一下。”
阮硯又瞧她,微頓,把雨衣丟給墨上筠。
“謝了。”
墨上筠伸手撈過,一把穿在自己身上。
真別說……挺大的。
雖然她渾身濕透,穿著沒啥用處,但好歹雨水噼里啪啦往下砸的時候,也能緩解一下疼痛。
穿好雨衣后,墨上筠還是挺滿意的。
見她穿上,阮硯收回視線,手往兜里一放,轉身就想走。
“你去哪兒?”
墨上筠叫住他。
聳肩,阮硯懶懶道:“回去睡覺。”
三點就起來忙活事兒,現在正好沒什么事要做,不利用這段時間來補覺那也忒虧了。
墨上筠:“……”
她一直覺得,就算放在gs9這一群人當中,阮硯也依舊是個另類。
就明目張膽“放水”這一點,墨上筠摸著自己良心捫心自問——辦、不、到。
這種時候不把人玩得死去活來,簡直是在浪費人生樂趣。
阮硯朝她擺手,先一步離開。
陷阱都是他布置的,周圍那些密密麻麻的陷阱和詭雷,于他而仿佛不存在,輕松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