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阮硯的聲音,一瓶水被放到墨上筠手邊。
墨上筠終于將手給放下來。
她抬起眼瞼,看向頭頂的夜空。
沒有星辰,空氣夾雜著悶熱,明日怕是有雨。
阮硯問:“還不分?”
“……”
瞧了眼不死心的阮硯,墨上筠不由得失笑。
就如閻天邢每日都會來罰她一般,阮硯也必定會拿著水來打卡,萬年不變的撲克臉和萬年不變的疑問。
哦,還有得到她回答后,萬年不變的鄙視眼神。
墨上筠干脆不回答,而是問:“你們不忙嗎?”
“忙。”
墨上筠一頓,笑問:“那還有空來這兒?”
阮硯道:“忙完散步。”
這段時間手上有個項目,除了運氣不好要來這里監督外,其余時間都要去忙,忙到零點司空常見。
反正都忙到這個點了,就順便來看看墨上筠,萬一足夠誠心打動了墨上筠,沒準墨上筠就跟閻天邢分手了。
所以,阮硯一直覺得閻天邢是在作死。
打量他兩眼,墨上筠翻身從地上坐起,抬手抄過地上的礦泉水瓶,輕輕擰開,仰頭將水一口氣喝了近半。
她左腿彎曲,手肘搭在膝蓋上,晃了晃手里的礦泉水瓶。
“有個好消息,”阮硯道,“明天他要出差,不出意外的話,這幾天都不會讓你跑圈。”
“哦。”
墨上筠點了點頭,沒有太大的驚喜。
雖說不爽閻天邢罰跑,但是,她反正也是要訓練的,就事件本身而,有或無,對她來說無關緊要。
阮硯忽地看她,叮囑道:“還有,明天好好表現。”
“什么?”
墨上筠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而,阮硯卻沒有過多透露的意思,起身離開。
墨上筠微微擰眉,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
——明天不是常規拉體能的訓練了?
*
懷著阮硯給的疑惑,墨上筠回到宿舍。
一同尋常。
晚上沒有緊急集合,早上沒有拉拉練,所有學員自由活動。
一直等到上午訓練開始時,墨上筠才意識到阮硯說的是什么意思。
這一周,除了最初亮相時教官們嚴陣以待給下馬威,之后就演變成厭倦工作的中年大叔,對他們的監督工作毫不上心。
今天,例外。
八點整,在集合哨聲響起的那一瞬,學員集合之前,教管們已經在場地等候,整齊排成一列,威風凜凜,立于蒼茫天地,巋然不動,不知不覺間讓人心生畏懼。
看到這場景的那一瞬,幾乎所有人都在想——
『有什么事要發生了!』
墨上筠站在學員人堆里,視線從那整齊的一排教官身上掃過。
出乎意料,她見到好幾張熟悉的面孔。
阮硯、澎于秋、衛南、楚葉,此外,還有幾個在海陸見過的。
除了他們,其余教員的神態相較以往,也嚴肅正經許多。
近乎下意識的,墨上筠想到閻天邢剛亮相時所說的——
『人太多,一周之內,淘汰100個。』
這一周,除了第一天淘汰過一批外,剩下的自由活動里,沒有淘汰過一個人。
因為被安排的訓練過于輕松,乃至于他們到現在,已經將閻天邢先前『淘汰100個』的標準給拋在腦后,完全沒有當回事兒。
墨上筠勾了勾唇。
有的玩兒了。
全體集合后,澎于秋手里拎著個喇叭,準備說話前,他看了阮硯一眼,但阮硯壓根就沒搭理他,所以澎于秋輕咳一聲,干脆從列隊里走出來。
“最近各位受累了。”澎于秋舉著喇叭,聲音擴散在每個人耳里,他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想必大家都記得,我們閻爺說了,一周之內要淘汰掉100人。因為遠遠不達指標,所以趁著這一周沒過去,咱們隨便搞個淘汰賽。”
眾人:“……”
擦,這還真夠隨便的。
鬼才信你們是隨便搞的呢!
澎于秋也不管他們是何反應,依舊是自己說自己的。
這樣的“淘汰賽”每周都有一次,之所以以前沒同他們說,按照他的說法是“忘了”,不過不少人都猜測,那是他們故意的,為的就是讓學員們放松警惕。
“淘汰賽”嘛,自然是要淘汰學員的,但也給了宿舍重新洗牌的機會。
在“淘汰賽”里,住在后面宿舍的學員,可以借此機會去更好的宿舍,而那些住在好宿舍里的,倘若一不小心發揮失常,也有可能掉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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