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這個時候天氣轉冷,直接掉到零下的溫度,只穿著冬季作訓服,沒有加任何厚衣服的學員們,被丟在空曠的山坡上,冷得瑟瑟發抖。
唯有那些身體極其強壯的,才能坐在草地上,任由刺骨寒風肆意,硬是巋然不動。
但,人漸漸多了,就難免傳出不和諧的聲音。
又一輛車行駛過來,丟下兩個學員后,車輛揚起了一地的塵土,然后揚長而去。
那些坐得近的,被嗆了滿鼻子的灰,當即沒忍住起身罵了幾句。
不會有人理他們,于是他們罵罵咧咧幾句后,又重新蹲坐下來了。
來得早的,已經來了四五個小時了,他們被車輛丟到這里,附近也沒有一個看守的,是站在這里還是離開全憑他們的自覺。
來到陌生之地,而且即將面臨一場嚴峻的考核,如今在沒有任何指令的情況下,他們自然不會亂來,于是都老實的坐在這里。
“靠,這得等多久啊?”
“把我們丟下就走了,周邊也沒一個能吭氣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估計得等人員齊了再來人吧,就是不知道把我們丟這種地方是想做什么。”
“反正不完全是想用西北風來招待我們。”
……
陸續的,他們吐槽的聲音越來越多。
梁之瓊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臉色被凍得蒼白,雖然沒有說話,但在心里不知抱怨了多少次。
“之瓊。”
剛來沒多久的唐詩,一見到梁之瓊,就朝她走了過來。
梁之瓊冷得牙齒顫抖,抬眼看了唐詩一眼,然后扯出個牽強的笑容,“你來了。”
察覺到梁之瓊不對勁,唐詩疑惑地看了會兒,隨后在梁之瓊跟前蹲了下來,問:“你怎么了?”
“生理期。”
梁之瓊抽了口氣。
奶奶個熊的,早不來晚不來,非得這個時候來。
也是夠倒霉的。
“啊。”
唐詩愣了一下,然后將背包取下來,將其給打開。
“我來的時候帶了幾個暖寶寶,你可以試一試。”
說著,她從背包里拿出兩個暖寶寶,塞給了梁之瓊。
梁之瓊眨了下眼,“有用嗎?”
唐詩點頭,“有啊,我一直有用的。”
在部隊訓練,有時候因為訓練強度和環境原因,經常會導致生理期紊亂,甚至在生理期期間會疼得難以忍受,所以唐詩平時還是會注意一下。
梁之瓊一看就是自己熬過去的。
“喔。”
梁之瓊收下了,但將暖寶寶在手里看,卻沒有想用的意思。
無奈之下,唐詩干脆將她拉到一邊,強行給她用上了。
“謝謝啊。”
梁之瓊有點別扭地道謝。
唐詩朝她笑,“一點小事。”
左右環顧一圈,梁之瓊拉住唐詩,然后靠近她耳畔,低聲問:“你腦子比較活躍,要不分析分析,他們把我們丟到這里是想做什么?”
現在很多人都在猜測。
獨自一個人被丟在這里的梁之瓊,雖然會看到幾個眼熟的人,但梁之瓊跟他們都不熟,加上生理期的原因,就蹲在一邊。
但是,她也憑借敏銳的聽力聽到不少的猜測。
比如多數人都覺得把他們丟在山坡上,就是在考驗他們的,但是想考驗他們是否有耐心待在原地呢,還是有膽量離開,就不一定了。
當然也有猜其他可能的,但梁之瓊沒有聽清楚——那些人好像非常謹慎,不愿意被其他人聽到,只跟幾個一起來的或是認識的討論。
“這個……”
唐詩有些遲疑地出聲,然后下意識看向周圍的情況。
確認沒什么人注意到她們后,唐詩才道:“你仔細觀察一下,是有人隱藏在附近叢林里的。”
“哈?”
驚訝出聲,梁之瓊瞪著眼睛,裝作不經意一般,朝周圍的樹木里掃過去。
天色漸漸黑了,以前就沒有察覺到,現在更不用說。但是,如果仔細去辨認的話,隱隱的,還是能見到某些隱藏在暗處的影子。
梁之瓊問:“他們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