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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宿舍長帶頭,其他人紛紛開始忙活。
很快,她們似乎不約而同地忘記了梁之瓊和唐詩的存在,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唐詩站了會兒,然后走出了宿舍門,在梁之瓊身邊的馬扎上坐了下來。
*
冬日的夜晚有點冷,但洗腳的水卻很暖,直接從腳心暖到上身,每個毛孔舒展開,無比舒暢。
身后的宿舍門被關上,梁之瓊和唐詩并肩坐著,一起泡著腳。
“你就不怕她們揍你啊?”梁之瓊好奇地問。
“以多欺少,不像她們能做出來的。”唐詩分析道。
而且,就算她們朝她動手,唐詩也想好了——會在第一時間將那滾燙的被子丟到最先動手的人身上,然后揪著那一個人打。
最起碼,她能保證有人輸的比她更難看。
這或許不能代表什么,但唐詩覺得,這還是屬于尊嚴的問題。
“誒,”梁之瓊朝她傾斜了一些,伸手搭住了她的肩膀,“你怎么想到來那么一招的?”
沒有任何猶豫,干凈利落地手法,將熱水嘩嘩往下倒,看起來跟將水倒在地上一般的隨意……嘖,簡直跟墨上筠有得一拼了。
梁之瓊估摸著,如果有一天墨上筠手上有一瓶熱水,而正好她得罪了墨上筠,墨上筠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將熱水澆在她的被子上。
于是,梁之瓊總是難以壓制對唐詩另眼相看的心情。
“啊?”唐詩愣了愣,然后意識到梁之瓊指的是熱水的事情,于是道,“這個最方便啊。”
她其實是知道小劉睡哪兒的,所以故意選的比較靠近的位置,加上手里正好有足夠的道具,所以就來了這么一出。
“不是,”梁之瓊搖了搖頭,道,“我以為你會選擇息事寧人的。”
“哦。”唐詩明了的點頭,爾后眨巴著眼睛,用極其認真地口吻道,“其實開始是這么想的啦,但是私人恩怨牽扯到陸軍就有點過分了。我覺得她做的有點過,如果一味忍讓的話,今后我們倆可能會受欺負。”
唐詩其實是不喜歡惹事的。
可以的話,盡量會避免惹事。
但是,她也不怕鬧事。
當別人鬧得太過火的時候,她也是不會退步的。
“哈哈,”梁之瓊爽朗的笑了,她拍了拍唐詩的肩膀,然后將其一把摟住,“我越來越中意你了!”
唐詩一愣,然后朝梁之瓊展顏輕笑。
*
墨上筠打著哈欠從門口折回來。
剛準備爬上自己的床,就蘇北和陳雨寧都探出頭來,視線緊緊盯著她不放。
“怎么了這是,”墨上筠視線掃過,略帶笑意地調侃,“大晚上的,這么熱衷于當夜貓子?”
“驚訝于你的偷窺。”蘇北實話實說。
“詫異于你的縱容。”陳雨寧接過了蘇北的話頭。
隔壁動靜鬧得那么大,一直關注著那邊情況的她們,自然是了如指掌的。
陳雨寧早想過去制止了,但被墨上筠給中途攬住,然后才有了唐詩潑水那一幕。
陳雨寧當時還想著,墨上筠肯定會去插手,結果沒想到,這人淡定地把她拉回來,然后旁觀著接下來的發展。
讓陳雨寧意外的是,隔壁宿舍并沒有想將事情鬧大,而是選擇了息事寧人——換句話說,是選擇了自己解決。
“陳教官有什么想法?”
墨上筠選擇性地忽略了蘇北這個局外人的存在。
陳雨寧哭笑不得,“你把我給關屋里了,還問我什么想法?”
“啊。”
墨上筠理直氣壯地點頭。
被她的厚臉皮噎住,陳雨寧一臉無語,“我想把所有鬧事的兵都給訓到明天早上。”
非得讓她們長點教訓不可。
墨上筠帶來的兵也是,她自己帶的兵也是……都欠揍。
“是嗎?”墨上筠挑了挑眉,轉而道,“我倒是很期待明天她們各自的表現。”
“期待她們在訓練場上拼得個你死我活?”陳雨寧嘴角抽了抽。
這丫的什么癖好?!
“有競爭才有進步!”墨上筠勾了勾唇。
“我說你……”吐槽的話說到一半,陳雨寧覺得沒意思,又適時地停下了,隨后她話鋒一轉,“不是,你到底叫來倆什么神人啊,一個看著就是愛鬧事的主兒,一個看著不愛鬧事但鬧起事來比誰都狠的角兒,從哪兒挖出來的?”
“我帶過的兵。”墨上筠坦然道。
陳雨寧:“……”
哦。
陳雨寧覺得可以理解了。
怕是只有墨上筠這樣的,才能教出這么奇葩的兵來。
“那個唐詩……挺不錯的,夠膽,有趣。”蘇北適時地插話,“不過我覺得梁之瓊更好玩。”
像梁之瓊這種一碰就炸毛,但并非胸大無腦的……比較符合蘇北的口味。
“唐詩是軍官吧?”陳雨寧道,“考慮事情比較全面。”
就是……考慮得太全面了。
若是當時沒人留住唐詩,讓唐詩真的找上她來評理了,她怕是一時半會兒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誰都有錯的,但是,在這種時候,傾向于“最先挑事的”還是“做得過火的”,就是一個很困難的選擇題了。
而且,陳雨寧相信,那位看起來跟小白頭似的的唐詩小姑娘,應該想好了一套說辭來堵她。
陳雨寧最不擅長應付的,就是這種能說會道的人。
一對上話,她就覺得頭疼。
墨上筠斜了陳雨寧一眼。
她沒有說,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唐詩發飆。
在她印象中,唐詩一直屬于乖巧聽話的類型,人際關系處理的很妥善,有耐心有能力,會思考問題,也有點小機靈。她不算最完美的,但總會是突出的。
這是墨上筠第一次見到唐詩做出這種“出格”的事。
當然,放到梁之瓊身上,這就是家常便飯了。
因為這么一樁意外,墨上筠倒是很期待唐詩接下來的表現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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