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況?”
見他走近,墨上筠沒有打招呼,直截了當地問。
澎于秋神色一頓。
“說。”
墨上筠聲音倏地冷了下來。
澎于秋被她冷不丁冷卻的聲音一激,反倒是冷靜下來。
頓了頓,澎于秋微微擰眉,一字一頓道:“你要找的陳路,兇多吉少。”
說完,他去觀察墨上筠的表情。
出乎意料的,墨上筠神色很平靜,沒有想象中的慌亂。
轉念一想,也是——畢竟這是墨上筠。
“意思是還沒消息?”墨上筠換了個角度詢問。
“嗯。”
“沈惜呢?”
“在里面,我帶你去。”澎于秋道。
墨上筠沒有停留,跟澎于秋一起進了武警部隊。
雖然是武警,但大致上跟軍隊一樣,也就制服上的些許區別而已。
路上,澎于秋簡單介紹了下沈惜所說的消息。
沈惜說的話很亂,毫無邏輯,所以澎于秋稍微幫她總結了一下。
九月初,沈惜收到一封來自于“周遠”的信,是用左手寫的,看不出字跡,內容說是暫時在云城,沒辦法聯系他們,因得知有人在背后盯著他們,隨時有可能會行動,他們現在很危險了,所以特地寫了這封信,希望他們離開安城,去找別的去處。
沈惜看了很怕,當晚,就去樓下找了陳路。
陳路看完信,觀察了一下周圍——確定有人在暗中跟蹤、監視他們。
當時的陳路說了句很奇怪,以前沒有的。
之后,陳路就詢問沈惜,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沈惜希望陳路送她去一趟云城,有機會的見上周遠一面,反正她現在也沒別的去處了。
陳路不贊同,這種做法等于狼入虎口,但沈惜心意已決,陳路拗不過她,于是連夜帶著她趕路。
出發前,清除了房間里所有的指紋和痕跡,就連垃圾都是直接帶到車上的,等去了隔壁省份才丟了。
因為不知道隱藏在暗處的人有什么本事,陳路沒有讓沈惜訂票過去——這種信息一查就知道。他特地找熟人開了輛越野車過來,讓沈惜收拾一下,就帶著沈惜上了路。
根據沈惜的回憶,當初陳路什么都沒帶,可在上車的時候,卻拿了個大箱子,后來一到安城,他就第一時間找了個快遞點,把那個箱子給寄出去了。
至于寄到哪兒,里面是什么,有什么用,沈惜都一無所知。
說到這兒,澎于秋看了墨上筠一眼。
雖然他不敢肯定,但根據時間推算,加上先前閻爺簽收的奇怪地址,澎于秋基本上就可以判斷——陳路是在幫墨上筠給閻天邢寄東西。
在這種時候,還會惦記墨上筠……
他不知道墨上筠跟那個叫陳路的大叔到底什么關系,但他相信,墨上筠跟陳路的感情絕對很好。
只有一直惦記的,才會在逃亡之中記著這種小事。
換句話說,在陳路和沈惜當初所面臨的事情面前,墨上筠的那一箱快遞,可以說是不值一提了。
墨上筠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等她走出了一段距離,才恍然意識到澎于秋沒有說話了。
她看向澎于秋,聲音近乎淡漠道:“繼續。”
干凈利落的兩個字,語氣里不帶有任何情緒。
澎于秋遂收回了視線。
他繼續說接下來的事。
因為熬夜開車過來,當時陳路寄了快遞后,就跟沈惜找了家旅館休息了,但后來陳路忽然叫醒了沈惜——旅館外有鬼鬼祟祟的身影,疑似被跟蹤,他們得連夜走人。
后來,也證實了這一點。
最開始無論到哪兒,他們都會被跟蹤,甚至有一次陳路跟他們交了手,不過陳路卻帶著沈惜安全逃離了。
他們丟了手機以及所有用不上的東西,只帶了點現金和食物,開始了一次又一次的逃亡生活。
沈惜記憶有些混亂,記不清到底逃了多久,提及這段日子她就開始哭,說的話也斷斷續續的,心理醫生和澎于秋都估摸著這段日子很辛苦,乃至于沈惜并不想回憶。
沈惜說,她提議過去報警,但被陳路制止了——因為他們倆沒有受到過實際性的傷害,警方不會受理,而且對方既然盯住了他們,肯定會在警局周圍等待,加上對方對他們的行蹤了如指掌,他們甚至都很難找到報警的機會。
事實上,有一次遇到槍戰后,陳路胳膊受傷,于是嘗試著自己去報警,但沒多久就回來了。
——在去警局的路上被伏擊,陳路身上又多了兩處傷。
那些人似乎在玩他們,因為人多勢眾,且有武器在身,陳路這邊一個人還可以勉強支撐,但要顧及沈惜的時候卻只能分心,多數時候不敵對方。所以,對方只是想殺他們的話,應該有很多機會下手的。
偏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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