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平白無故發了橫財?
那家姓胡的,富得流油,為啥不請正經郎中,偏要找我這個獸醫去瞧傷?還一口一個‘大夫’叫得熱乎。還有那紙人紙馬,怎么解釋?
難不成那天我真醉得人事不知?可地瓜干咋就變成了金條?
還有那大戶人家門口掛的牌匾,‘胡府’倆字,那個‘胡’,會不會就是狐貍的‘狐’?”
李老二越想越怕,張大了嘴,倒吸一口涼氣,那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驚悚。
老天爺啊,這一切也太邪乎了!今天卦攤上劉鐵嘴說,上水村王獵戶射中一只千年九尾狐,巧了,就射中背部。
那天夜里,胡府的老太太也是背部中箭,這能是巧合?
想到這兒,李老二只覺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像被無數根鋼針狠狠扎著。
他下意識地抱緊雙臂,身子止不住地發抖,仿佛掉進了冰窟窿里,悄悄翻了個身,瞧了眼身旁熟睡的媳婦,到了嘴邊的話,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往后的半個月,李老二像變了個人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活像個小寡婦,老老實實待在家里。
雖說吃喝不愁,銀子也不缺,可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百無聊賴。
隨著時間一天天流逝,他心里那股癢癢勁兒又冒了出來,就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
“狗改不了吃屎。”
李老二心里自嘲,
“沒錢的時候想賭兩把,現在有錢了,這賭癮更是像野草一樣瘋長。”
這賭癮一旦上頭,就像脫韁的野馬,根本拉不住。
當天中午,李老二懷揣著剩下的金條,雄赳赳氣昂昂地朝著鎮上的賭局走去,那架勢,仿佛要把整個賭局都給吞了。
賭場的人眼尖,一眼就認出了他,心里暗喜:“李家屯的這個大冤種又來送錢了!”
于是,個個滿臉堆笑,點頭哈腰,把李老二伺候得那叫一個周到,就差沒把他供起來了。
懷揣巨款的李老二,鼻孔都快朝天了,走路都帶風。
他覺得玩小的不過癮,直接一屁股坐到天門的位置,大手一揮,押下了大注。
他心里想著:“今天,我非得在這里大殺四方,贏個盆滿缽滿不可!”
可現實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他的臉上。
才不到一個下午,李老二帶來的錢就輸了個精光,連個渣都不剩。
他眼睛充滿血絲,瞪得像猴子屁眼,滿是不甘。
這可是他買房子置地、改換門庭的錢啊,怎么能說沒就沒了?不行,他要翻本!
于是,李老二一咬牙,向賭局借了一筆巨款,打算孤注一擲。
他紅著眼睛,像頭餓狼似的,在賭桌上挑燈夜戰。
兩個時辰過去了,他非但沒贏,反而輸得更慘,連身上剛換的錦緞棉襖都被人扒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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