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安搖頭。
他心思敏銳,立刻捕捉到了一絲異樣:“為什么這樣問?你是在哪兒見過那個司機了?”
他太警覺了,許溪并不愿和他多說,搖了搖頭。
“我只是看到了一場車禍,才忽然想起了當年的事。”
宋易安將信將疑,他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又說:
“說來也挺巧的,那個貨車司機正要去我們玩牌的賭場送貨,賭場老板認得他,當時還特意向我求情,說那司機身世挺可憐的,也沒什么錢,希望我手下留情,別把他送進去。”
宋易安嘆氣:“幸好你沒出什么事,否則就算天王老子來求情,我也要讓他們陪葬!”
他語氣狠厲,許溪卻不為所動:“如果他真是無辜的,那確實不應該趕盡殺絕。”
“小溪……”宋易安望著許溪清冷安靜的眉眼,聲音忽然軟了幾分。
“我很高興,你能重新和我講話。”
許溪抬眼皮看了他一眼,不語。
宋易安繼續又說:“我知道你不會輕易原諒我,也不奢求你的諒解,畢竟我錯得太多、太離譜了。但我會努力讓你慢慢消氣的,只希望今后我們還能像朋友一樣,你偶爾和我說幾句話,我就很滿足了……”
面對這樣低聲下氣的宋易安,許溪心里其實挺復雜的。
宋易安確實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惜委曲求全的男人。
也的確是一個能屈能伸的精明商人。
但那都是面對外人不得已的做法。
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會露出真正的性情。
會發脾氣,會冷戰,會生氣,會吵架……
所以她以前才覺得,她對宋易安來說,是最特別的存在。
可現在,他面對自己時,居然也要向對待那些難搞的客戶一樣賠笑臉。
已經完全沒有之前面對她時隨意自然的模樣了。
這樣的宋易安,仿佛已經不是他本人了。
許溪確實有些別扭。
“宋易安,我今天只是來向你打聽事的。如果沒其他事,以后我是不會再聯系你的。”
宋易安眉心輕蹙,剛想再說些什么,就見許溪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屏幕上的備注輕輕跳躍:傅斯寒。
宋易安眉心猛地一跳,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許溪拿起手機,起身去一旁接聽。
“喂。”
“小溪!你出車禍了是嗎?現在情況怎么樣?”
電話那端很安靜,傅斯寒的聲音似乎都帶著回聲。
許溪無奈反問:“沈星顏告訴你的吧?”
“嗯,她說很對不起你,還向我道了歉。”傅斯寒焦急地又問了一遍:
“你呢?身體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許溪心情明明很灰暗的,可在聽到傅斯寒關切的聲音之后,竟寬慰了許多。
“我沒事,一點兒也沒受傷,就是嚇了一跳。”
傅斯寒這才松了一口氣,語氣越發懊惱:“偏偏趕上我不在海城的時候出了這么多事……”
“你也是為了工作,沒辦法嘛。”許溪輕聲軟語道。
她本想問他那面情況怎么樣了,身后卻突然湊上來一個人。
宋易安湊近她打電話的耳朵,刻意提聲問了句:
“小溪,電話還沒打完嗎?咖啡都快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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