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洲仰頭看過去,這才發現,這里的星空確實比市區更清明璀璨。
倆人一起吃著燒烤,喝點小啤酒,一起看著星空,都不說話,倒是也十分愜意。
沈蔓西喝了兩瓶后,不知是凍的,還是有些醉了,臉頰微微泛起一抹紅暈,格外的嬌憨可愛。
她裹了裹身上的羊絨大衣。
安慕洲想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遞給沈蔓西,她抬手制止。
“這樣挺好,冷一點,清醒。”
“你怎么了?”安慕洲問。
沈蔓西笑著搖搖頭,倒了一杯啤酒,和安慕洲碰杯,“沒怎么,就是忽然發現,自己好像確實挺惡毒的。”
“何出此?”安慕洲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認真端詳著對面那個仰頭看星星的小女人。
她仰著頭,發梢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肩后,有幾縷倔強的發絲,被風吹得在她臉上飄來飄去,迷蒙了她一雙水光瀲滟的美眸。
“我把我爸,還有他的妻子女兒,從我家里趕出去了。”
沈蔓西收回視線,看著對面的安慕洲,“他們都說我惡毒,其實我不想承認我惡毒的,可他們都那樣說,季家的人也這樣說,我忽然覺得,我是不是真的很惡毒?”
“連自己的父親都能狠心絕情趕走,是不是挺不孝順的?”
安慕洲拿起一串蠶蛹,遞給沈蔓西,他不吃這個。
不過沈蔓西喜歡吃。
安慕洲道,“從他們的立場,你確實惡毒!因為你搶走了他們的東西。”
沈蔓西不理解,“可我又做錯了什么?我只是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安慕洲聳肩,“既然覺得自己沒錯,為何糾結?”
沈蔓西垂下頭,輕輕敲著杯沿,“外人或許可以不那么在乎,可他是我的父親啊。他當時看我的眼神,是失望的,冰冷的,我的心好像被一根針刺穿了一樣疼。”
“可他已經再婚多年,他的眼里心里只有現在的家,已經沒有我了,我為什么還讓他們住在我母親的房子里?”
安慕洲幫沈蔓西倒了一杯酒,“因為你付出的太多了,他們已當作理所應當!一旦你不肯付出,他們就會覺得你不夠好,覺得你惡毒!”
“并非是你做錯了什么,也不是你惡毒,只是那些人習慣吸你的血補充自己的養分!覺得你就應該為他們奉獻。”
沈蔓西逐漸紅了眼圈,“心狠是一把雙刃劍,刺傷別人的同時也會刺傷自己。”
安慕洲不這樣認為,“那是因為你還不夠狠。”
“我是不是挺矯情的?”沈蔓西抬眸問。
安慕洲點頭,“是有點!有錢有房,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何必在乎別人怎么想?你應該轉換思維,讓他們考慮你怎么想。”
好新奇的說法,沈蔓西的眼眸亮了亮。
安慕洲繼續道,“總是在乎別人的想法,就是討好型人格!你活到現在,又不是靠他們,為什么討好他們?”
“親生父親又如何?他愛你,你愛他,他不愛你,你又何必在乎他?”
安慕洲看得出來,沈蔓西太渴望被愛了,才會那么在乎沈文學的想法。
他用鐵棍挑了挑炭盆里的紅炭,讓火燒得更旺盛些,把冷透的肉串烤熱,遞給沈蔓西。
“沒有他,你還不是坐在這里喝酒吃串,過得很好?”
安慕洲的話,一下子就把沈蔓西郁悶的心情打開了,仿佛一切都豁然開朗起來。
她舉起酒杯,“還是安醫生高見。”
安慕洲無所謂挑眉,“再簡單不過的道理,成長是需要過渡期的。”
他喝了一杯酒,忽然貼近對面的沈蔓西,唇角邪氣一勾,笑得邪魅又蠱惑。
“少喝點,小心喝多了,又犯錯。”
沈蔓西的臉頰頓時燒紅,放下酒杯,急忙站起來,“那個……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安慕洲長臂一伸,握住沈蔓西纖細的手腕,“急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怕的人應該是我好吧?”
沈蔓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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