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我坐在輪椅上,聽旁邊的人閑聊。“姜氏董事長也太豪橫了,陳醫生說想吃粵菜,姜總直接挖來好幾個大廚,專門給他讓飯。”“我去,這就是有錢人的愛情啊,純粹,太特么純粹了!”“不過,姜總不是剛跟前夫離婚嗎?”“嗨,她那老公可把她害慘了,包辦婚姻,姜總根本就不喜歡他。要離婚,對方還惦記著姜總的財產,死活不肯離。現在可算離了,估計是分的財產讓對方記意了。我要是姜總的原配,拿了錢就麻溜兒滾蛋,破壞別人姻緣,那可是要遭報應的,他懂不懂啊?”
胃癌后期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吃不下東西,疼得睡不著覺,我整個人瘦得不成人形。聽著他們語氣里的羨慕,我心里特冷靜,就想:也許他們說得對,不被愛的那個才是小三,我就是個破壞別人姻緣的玩意兒,所以才遭了報應。
姜雨薇為了博陳熠然一笑,能動用那么多人,可不像我,以前天天圍著她轉,近水樓臺都沒用,連個笑臉都換不來,還死皮賴臉不肯放手,成全她和她的白月光。姜雨薇甚至都不信我病重,還覺得我是丑人多作怪。我也只能慘然一笑,一個人硬撐著去醫院治療。
我常常坐在落地窗前,看著大雪把光禿禿的樹枝壓彎,看著樹枝在那兒掙扎著求生。不像陳熠然,有姜雨薇準備的各種禮物,我呢,連朵鮮花都看不到,更別說聞到花香了。以前正常活著的時侯,求她給碗粥都難,還指望她能像對陳熠然那樣,對我極盡寵愛?讓夢呢。
還好我命短,就熬了三個月就死了。從寒冬熬到春天,萬物都在復蘇,可我終究沒等到那棵被大雪壓彎的樹枝重新長出綠葉,就在急救室外,萬念俱灰地病死了。
我猛地一下坐起身,胃癌晚期時的那種痛苦,就像還在骨髓里,刺得我現在渾身都疼。房間里黑漆漆一片,我伸手把燈打開,看了眼時間,才凌晨三點多。我抬手扶著額頭,深吸一口氣。
都怪陳熠然那家伙,跟我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搞得我忍不住回憶當年。今天他那副男主人的臭姿態,現在想起來都讓我不爽。我就該狠狠揍他一頓,我有什么錯?錯的是他和姜雨薇那對狗男女。還說我搶走他的人生,他也配?
正想著,我拿起手機一看,有兩個未接來電,都是杜恒的,還有短信和好多微信留,大部分都是說比賽成績的事兒。杜恒的語音消息里,那聲音激動得都快破音了:“葉湫!你進前十了知不知道!你是第十名,前三還沒分出勝負呢,主辦方要給你們前十的人再加試,你有百分之三十的機會沖前三啊,我的天啊,你可太牛逼了,拿下前三,你就飛黃騰達了葉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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