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沉仍坐在餐廳里,闔眼聽著樓上她忙忙碌碌的響動。
接吻可以。
上床……不行。
那是最后的死線。
但當二樓傳出許肆月的痛呼聲時,他還是第一時間站起身,大步上樓推開臥室門。
許肆月坐在他床尾,穿一條墨藍色的絲綢低胸吊帶裙,露出瓷白肩臂和細長雙腿,胸前溝壑起伏,她捂著左側腳腕,淚汪汪抬起臉,嫵媚桃花眼里盡是脆弱:“沉沉,我腳扭了,可能需要去看急診……”
顧雪沉趕到床邊,低頭拉開她的手,去碰她腳腕。
指尖剛剛貼上,他就聽到許肆月得逞地輕笑一聲,纖軟身體熟練鉆入他懷里,在他喉結上淺淺親了一下:“顧醫生,不用去醫院,你親自給我看吧。”
她熱燙香甜,緊緊貼著他。
顧雪沉扭過她的臉,喉結上下滾動,把她往開推:“許肆月,你還真是不知足。”
許肆月揚眉:“我又沒對別人這樣,只對自己老公,請問是犯了哪條王法?再說了,顧總不是親自認真過嗎,我本來就又黃又色又垃圾。”
她偷偷把“花”給換了,怕戳老公痛處。
顧雪沉扯被子把她裹住,枕頭塞她懷里:“回自己房間。”
許肆月張口要反駁,準備耍賴到底,然而剛一動,臉色就忽然一變,她咬住唇,緩慢把自己從床上抬起來,一難盡地低頭去看。
一抹指甲大小的濕潤血跡,明晃晃粘在他淺灰色的整潔床單上。
許肆月絕望想。
完了……她太久沒接吻過,還那么激烈,可能刺激過大,把大姨媽給催來了……
她窘迫地下床,捂住酸脹的小腹,簡直要淚灑當場。
這還怎么吃!不但吃不成,床單都弄成這樣了。
許肆月不甘心地低下頭,扯了扯被角把血跡擋住:“……我不是故意的,你放著吧,我等下就過來幫你換。”
她飛快跑回臥室,把自己的問題處理好,又挪到顧雪沉房門口,探頭一看,見他竟然已經把床單換掉了,沾了血的疊在一邊。
許肆月喪氣過去,抱起來就想走。
顧雪沉伸手奪下,把那抹干了的血扣在掌心里:“干什么?”
“洗,洗不干凈就扔掉。”
顧雪沉臉色沉冷:“我說了,回你自己房間,我的東西我會處理。”
許肆月皺鼻子,干嘛啦,剛親完她就又這種態度,能不能多火熱一會兒啊,小氣死了。
她肚子疼,沒力氣纏著他,可憐巴巴回去窩著,阿十殷勤地給她送熱水,她翻身背對它,一口也不喝。
許久后,她虛掩的房門輕聲一動。
許肆月根本沒睡,緊張地往被子里藏了藏,男人的腳步聲接近,他沒有開燈,俯身下來,微涼的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過了幾秒,他的手重新落下,侵入被子,放在她小腹上。
一瞬熱燙,讓許肆月舒服得險些哼出聲。
剛才還很冷的掌心,突然這么熱,多半是他把手貼在了倒滿開水的杯子上,再來溫暖她……
許肆月不敢醒,裝作睡得迷糊,抱著顧雪沉的手往下拉,成功讓他半跌在床上。
他一定受不了誘惑的……
許肆月努力把呼吸放勻,心跳如鼓地等了片刻,顧雪沉終于放輕動作,在她身邊躺下來。
她雀躍地挑挑嘴角,熬到時機成熟,轉過身抱住他的腰,拼命裝睡。
黑暗也成了她的掩護,寂靜里,顧雪沉小心翼翼撫摸她的臉,到底忍耐不住,低頭親親她的鼻尖,流連片刻,還是吻上她的唇。
許肆月完全睡不著,拿出十二萬分的耐心,總算堅持到顧雪沉不動了,挨著她睡過去。
她試探睜開眼,見顧雪沉眉心收攏,睡得極為不安,唇間很低地囁嚅:“月月……疼……”
許肆月湊過去細聽。
“月月,”他嗓音破碎,糅雜著隱忍的哀求,“我好疼……你抱抱……我。”
他不自覺翻身,用力把太陽穴往枕頭深處壓。
許肆月不知道他是做了噩夢,還是真的哪里疼,急忙把他的頭輕柔攬過來。
顧雪沉的精神狀態不好,她感覺得到。
不然以他的克制自持,今晚雖然過來看她,卻不太容易這么輕易地躺下入睡。
他必然是累極了,難受極了,無法支撐,才會到愛人身邊索求一點溫度。
許肆月抱住他,聽著他的心跳,輕聲喃喃:“雪沉,你怎么把自己逼成這樣,到底有什么事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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