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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放肆沉迷 > 3、3.

      3、3.

      聽他把趁火打劫,強買強賣說成求婚,許肆月更確定,顧雪沉是真的變了。

      她跟他正兒八經談戀愛的日子,加起來也就三個月,那幾十天里,顧雪沉也提過一次這個話題。

      當時是個周末,顧大學霸難得擠出時間陪她逛街,但她那會兒獵物到手,心里已經存了抓緊分開的念頭。

      所以她沒再假裝清新樸素地去買zara,故意把他拉到她真正常逛的商場里,一把雨傘也能標價五位數。

      顧雪沉在她身邊很安靜,沉默看著那些高不可攀的零。

      她對這種反應不滿意,正常來說,就算不自行慚穢,總該意識到經濟差距吧,下一步就是他壓力太大,主動分手,多完美,多省事,怎么偏偏不上道。

      達不到目的,她有點失望,也沒心情逛了,結果出商場的時候撞見了一場奢華求婚,戒指尤其夠分量,閃瞎眼的一個鴿子蛋,晃得她不得不多掃了幾眼。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顧雪沉突然開口,很低地問她:“你喜歡?”

      “什么?”

      “那個戒指。”

      她順口回答:“你還不如問問現場哪個女人不喜歡。”

      周圍很亂,人群里到處是起哄尖叫聲,巨大氣球在頭頂炸開,散下彩帶和金箔片。

      顧雪沉站在這場斑斕的雨里,薄薄的眼簾垂下,鄭重問她:“如果拿這樣的戒指求婚,你答應么?”

      他掏了心問她,然而她在那一刻只覺得荒誕又好笑。

      不過就是場短期戀愛而已,他未免認真到可怕,再說他過得那么清貧,別說鴿子蛋,普通的一克拉都不知道要攢上多久。

      但那時候的“求婚”,他唇間碾著,小心矜重,卻被她輕慢踐踏。

      現在他真有這個能力了,“求婚”兩個字就成了武器,像把刀子能把她捅死。

      作孽。

      真他媽的作孽。

      顧雪沉這么執著地要娶她,必定是為了狠狠虐她報仇。

      許肆月腦補了自己婚后的各種慘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激烈拒絕:“你要真那么恨我,直接弄死我算了,反正也沒人管我了,你既然錢多沒地方花,不如買|兇殺|人去啊!”

      顧雪沉漠然問:“然后你外婆跟著你一起死,我再賠上一輩子去坐牢,做鬼也要背著兩條人命債?”

      許肆月被他噎得喘不上氣。

      他什么時候嘴這么厲害了,面無表情地諷刺她。

      許肆月深呼吸,決定改變策論。

      人一旦被逼到份兒上,矜持面子什么的就沒那么重要了。

      她挽了挽微亂的長發,露出嬌美側臉,淚眼朦朧低下頭,總算是放軟了語氣:“雪沉,我其實也不是沒心沒肺,這四年我一直很愧疚,覺得欠你太多了,所以——”

      “所以,”顧雪沉冷聲替她說,“你前前后后換了七個男朋友。”

      許肆月立馬閉嘴,暗罵一句臟話。

      這人是把嘲諷技能點滿了嗎!

      沒錯,她親自編的假料,親自說給梁嫣讓她想辦法滲透給顧雪沉的!總共七個男朋友,國籍還都不一樣,冷酷妖艷種類齊全,連戀愛細節都甜得各有千秋。

      她又有一堆劣跡在前,如果現在改口說全是假的,是個人也不會相信。

      許肆月恨不得穿回去抽死編謊的自己。

      軟的硬的都不行,這下她進退無門,干脆破罐子破摔,渣到極致來氣他,說不定他一怒之下就放過她了。

      “……對,七個怎么了?跟顧總有關系嗎?”

      “我從最開始就是騙你的,你不是早知道了?我對你的感情根本沒開始過,用不著說分手,更不算劈腿,四年里我還有點愧疚,已經算很良心了。”

      “不瞞你說,我回國之前剛交了第八個,這次是膚白貌美的純情小弟弟,目前感情非常火熱,顧總是準備橫刀奪愛,硬把我們拆散?!”

      她話音落下,原本就低溫的房間里像是陡然降到冰點,空調柔和的冷氣也尖銳起來,割著她裸露在外的皮膚。

      顧雪沉大半張臉都被灰影籠著,許肆月搞不清他反應,只能看見他露在燈光下的那側唇角冷冷收緊,下顎繃成一條凌厲的線。

      隔了幾秒,許肆月被氣氛悶得胸口發疼時,他終于低啞說:“我給你一天時間斷干凈,明天晚上八點,我去接你。”

      說完,顧雪沉不再停留,跟她擦身而過,徑直走向大門。

      手臂相碰時,許肆月恍惚瞥到他眼尾的一抹暗紅厲色。

      她下意識要反駁,手機突然震動,是梁嫣打的電話。

      這通電話是許肆月的救命稻草,不然跟顧雪沉繼續杠下去,她真怕要鬧出流血事件。

      聽筒里,梁嫣火急火燎問:“肆月,你在哪?”

      許肆月難受地粉飾太平:“……在摘星苑吃飯。”

      “你冷靜聽我說!我剛知道,明天晚上歌劇院那場慈善拍賣的拍品里有你媽媽一幅遺作,就是你十歲生日她給你畫的那幅!”

      許肆月心跳猛一空,握緊手機:“你確定?!”

      “確定,我現在手里就拿著拍品介紹,截圖給你發過去了,你快看看!”梁嫣急促說,“到底什么情況,你不是說家里沒事了嗎,那這么重要的遺作怎么會流到拍賣會上?”

      許肆月立刻點開梁嫣發的微信,圖片里,果然是在她床頭掛了多年的畫。

      那年北方小鎮的夏天,她梳兩條小辮子坐在樹蔭累累的院子里,媽媽含笑一筆一劃描繪她,幾個月后媽媽病倒,再也沒有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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