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變得陰冷邪妄,說完那句話,他冷酷的視線落在姐姐身上,讓姐姐下意識瑟縮了一下身子,然后就想躲。
“把少奶奶帶回去。”任中白陰冷道。
姐姐掙扎著,我和媽媽都上去幫忙,卻抵不過那些人的力量。
媽媽被推開,年邁的她撞在父親的墓碑上,額頭上撞出血來,我嚇了一跳,再顧不得這邊去扶她,焦急又驚慌的喚她:“媽,你醒醒。”
媽媽卻沒有睜開眼睛,姐姐已經被帶走,我聽見她越來越遠的叫聲,胸口燒著一把火,不知道該顧哪一邊,恨自己當初怎么沒有把任中白弄死,如果弄死了他,也不會有現在的麻煩事。
我一個人弄不動母親,我身上的手機掉在別墅,而我也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去。
好在我記得蘇凡的號碼,我只好將媽媽的手機摸出來給蘇凡打電話,把他叫上來將我媽送去醫院。
母親頭上的傷只是皮外傷,并不嚴重,醒來后的她第一句話就是:“送我回家。”
我將她送到家中,然后沒有再走。
父親剛走,我想她的心底是難過的,也是悲痛的,她拔掉父親的插管,我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與其這樣無望的等待,不如來個干脆的結局,還有就是,父親那樣的性子,只怕是也無法喜歡自己像個廢物一般躺在床上,什么都要人料理。
她是最了解父親的人,自然會站在他的立場為他做決定。
童氏已經落進蘇凡手中,但是家中還有一些小本經營在營業,如果不倒閉,只要省吃儉用,那幾家服裝店還是能讓母親在剩下的日子里錦衣玉食。
母親回到家后就沒有再說一句話,她每天都呆在房間里,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做好飯給她端進去,她卻沒有吃。
昨天還艷陽高照的天氣今突然陰了下來,烏云滾滾,狂風大做,臺風襲來。
門被吹進的風刮搖擺不停,發出陣陣響聲,我跑到樓上去關窗戶,卻看見蘇凡的車停在樓下的小路邊,而他,懶散的倚著車身而站,視線落在我這邊。
這幾天,蘇凡每天都會來,但是他什么都沒有做,只是在路邊這么站著,我都不知道他是來干什么的。
頓了一下,我關上窗戶,然后拉上窗簾,就像是什么都沒有看見一般,若無其事的走下樓將早餐端上來,送到母親的房間。
“媽,算我求你,你吃一點好不好?”我酸澀著哀求。
她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醒著的,一動不動。
“媽……”我去抓她的手,我剛扶上她的手臂,她已經睜開眼睛來。
“童悅,答應媽媽,不要跟他走。”她說。
我愣了一下,并沒有立刻回答,見此她急急道:“答應媽媽!”
我了然,蘇凡每天都來的事情她肯定是知道的,否則不會這樣對我說。
我斂下眼瞼,輕輕的點頭:“嗯。”
母親這才又有些虛弱的說:“我想喝點白粥。”
“今天的早餐煮的就是白粥。”說著我扶起她,然后去端我放在柜子上的粥碗,一勺一勺的喂給她。
她幾天不曾進食,吃點清淡的粥對胃好。
母親終于肯吃東西了,我提在胸口的那股氣終于落了下去。
不管怎么樣,只要她肯吃東西,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你姐姐被任中白帶走,他肯定不會好好對她,童悅,你要把你姐姐帶回來。”她說。
我點頭:“我會的。”
這幾天,我被母親搞的焦頭爛額,沒顧得上姐姐那邊,如今提起來,我又多了一份擔心。
任中白肯定會折磨姐姐的,不知道姐姐能不能沉受。
我想過讓蘇墨出面幫我把姐姐帶回來,可是任中白和姐姐的關系是夫妻,一個外人想將人帶走是不合法的,就算告他家庭暴力,我想任中白那么聰明的人,也不會留下這樣的短處,否則我們也不會不知道姐姐與他這么多年,一直沉受著他非人的折磨,才導致她情緒壓抑,精神失常。
怎么將姐姐正大光明的帶走,從此與任中白一刀兩斷?這也是我這幾天一直在頭疼的事情。